所以她活到了现在也不老、不死,跟常人无异。贺岁安努力整理思绪。自己不是穿进一本普通的江湖小说里,而是穿越回到千年前的齐朝。贺岁安呼吸不畅,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红裙与辫子上的银饰。怎么会呢。这太荒谬了。贺岁安不太敢相信自己发现的事是真的,可理智告诉自己,它似乎就是真的,她穿进的不是小说,而是历史上的那个齐朝。真的么。那祁不砚在千年前就死了。她的眼泪啪嗒地流。贺岁安认识到自己没能成为改变历史发展轨迹的人,反而在冥冥之中成为了历史中的一员。慢着。穿越前,她看到的那道人影和听到的声音应是荷华。荷华知道她会在六月飞雪时穿越回到千年前的齐朝?贺岁安强撑着抹掉眼泪站起来,她必须要去见荷华一面,将所有事问清楚。待整理好情绪,贺岁安放下手机,从房里出来。坐在房间外沙发上、不敢离开半步的杨瑾、贺进不约而同起身。贺岁安扑向他们,也抱住了他们,哽咽道:“爸爸妈妈。”杨瑾红了眼:“你这孩子,吓死爸爸妈妈了。”贺进的眼睛也shi润了。“回来就好。”他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像是在告诉贺岁安没事的,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他的女儿回来了。杨瑾终究按捺不住问贺岁安在这三天里遇到了什么事。贺岁安指尖微动。贺进也问。面对他们的问题,贺岁安只道:“我不记得了,这三天里经历过什么,我全不记得了。”她实在解释不了自己经历过的事。杨瑾和贺进立刻带贺岁安去医院检查一遍身体。贺岁安也随他们。一般来说,伤到脑部才会损伤记忆,他们先让她做了场脑部检查,检查结果是贺岁安的头确实受过严重的伤,有可能损伤记忆。可令医生感到奇怪的是,贺岁安脑袋受过的伤绝对不是在三天前才有的,起码有几个月了。杨瑾说不可能。几个月前,贺岁安还在学校里准备高考,杨瑾每隔两天就去一趟学校,给她送营养饭菜。要是贺岁安在几个月前就受过能损伤人记忆的严重伤,杨瑾不可能没发现,学校里跟她朝夕相处的老师、同学也不可能没发现。医生表示不清楚。检查结果就是这样显示。杨瑾的鼻子一酸,搂着贺岁安就想哭,但硬生生地忍下了。贺进侧过身,擦了下眼角。贺岁安垂着脑袋,伸手牵住他们,小声道:“我想回去了。”自贺岁安在西安古城出过事,他们对她是寸步不离了。在贺岁安失踪回来后的这几天里,杨瑾每天晚上都陪着她睡觉,白天不是他们一起守着她,就是贺进跟杨瑾轮流守着她。他们也不让她独自出去,生怕会再发生些类似的意外。贺岁安没机会去找荷华。纵使她目前暂时还寻不到机会去找荷华,但也没停止过到网上搜集荷华的消息,最后得知荷华在西安有一间有关写作的工作室。贺岁安坐在电脑前,翻来覆去地看荷华的采访。杨瑾进来给贺岁安送热牛nai,六月飞雪还没停,天气冷,喝杯热牛nai有助于睡眠:“来,岁岁,喝完这杯牛nai就睡觉。”贺岁安喝了。杨瑾摸她瘦了点的小脸。贺岁安离开电脑,抱住杨瑾的腰,却又想起自己也总是这般抱祁不砚的腰,心口猛地抽疼。“妈妈,我好难受。”她说。杨瑾拉着贺岁安到床上坐好:“哪里难受了?”贺岁安摇头,不想让母亲看见自己的表情。她躺下,脑袋枕着杨瑾大腿,抬手死死地抱紧杨瑾的腰,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不过贺岁安在杨瑾这个当母亲的眼里确实永远是孩子。贺岁安不知想到什么,缓缓收回右手,看腕间几乎没多少颜色的红线,这是祁不砚给她种钟情蛊留下的红线,也随着她回来了。可炼出这只钟情蛊的祁不砚却死在了千年前,她没能改变他的结局,反而见证了他的死。贺岁安闭上眼。眼角有滚烫泪水滑落,无声无息地没入被褥里。贺岁安去找荷华了。她总算说服父母让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晚上八点前回来。荷华在西安的工作室并不难找,毕竟现代的导航工具发达。贺岁安搭车到附近,跟着导航没走几分钟就找到了那间工作室。工作室的规模不大,但前台还是有的,贺岁安进去后说想见荷华,前台便问她有没有预约。贺岁安肯定是没有的。她如实说没有。前台请贺岁安留下姓名,荷华虽不是什么大企业的总裁或大明星,但荷华也有自己的工作安排,不是谁想见都可以见的。贺岁安迫切地四处张望,如实道:“贺岁安。”前台一听到这个名字,想往纸上记录名字的笔停下来,即刻引贺岁安进去:“请随我来。”贺岁安被领进一间办公室。荷华就在办公室里。她见贺岁安进来,露出了欢喜的神情,脱口而出道:“贺姑娘。”若非机械音没能表达感情,定能听出荷华语气里的激动。贺岁安看着荷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不是嘛,荷华因为体内的长生蛊活了千年,岂止是隔世,细细数来,都隔十几世了。“你……知道我会来找你?”贺岁安不太确定。荷华知道贺岁安会来。荷华请她坐:“嗯,贺姑娘,你想知道什么,问吧。”贺岁安直接问了。“你书里面的内容,为什么全是我经历过的事?就算你生活在千年前,我们见过几面,你也不可能知道我那么多事的。”荷华用慈爱的眼神看她:“是贺姑娘你亲口说的。”千年前。贺岁安在喝醉酒当晚与她同寝,将她当作是母亲,哭诉了一晚,说在下雪时穿越,众人的结局等。荷华当时也很震惊,难以置信。震惊后,荷华选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