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外生枝。话毕,朝阿棠望来:“你以为如何。”
跟誉王讲话,总有种受宠若惊受不住的感觉,阿棠又不能忽悠说,您的裁决怎么可能有错的地方。她抿了抿干涸的唇瓣,绕着沙盘图看了一圈,这才点头。
容琨嗯一声:“然后?”
然后?什么然后?阿棠拼命的联想上下文,极力猜测誉王所指——这么一大群活生生的战马,又不是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就需要合理正当的理由,就算让人不小心看到了,也不会往歪处乱想。稍息后便知誉王把她招来是什么意思,这人心思太深,老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她的用处。
“李府草场上的马匹,会在固定的时间驱到西面,跟魏马山相距不远,只要把新买的马匹分混入其中,带回草场即可。”
誉王绕过桌角,竟然走到阿棠身边,隔着一米的距离看向沙盘:“若我说,要将部分马匹运往川中,有问题吗?”
阿棠后背起了粘腻的冷汗:“跟随李府商路,从人少的地界言河川绕过去,大概...可以..”
“你很熟我大明山川路线。”
阿棠快要跪下来,道不敢,如果上升到国家意识层面,想整治她是否要说上一句叛逆谋国?
李府从陇西如蛛网一般蔓延出去的商路,就是她亲手一个个,集合走商众人的智慧,推敲了又推敲给拉扯出来的。
誉王将手中的几Jing铁拨棍交到她的手上:“都有哪些线路,你画一画。”
屋内几个人上十只眼睛如狼似虎的盯过来,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窟窿来。
阿棠还不适应在这些人面前交代,开始犹犹豫豫,慢了又慢,到后面,细棍在沙盘上画出交错的商路后,嘴里的话就流畅了。
“比如南海的珍珠,从广西那边上来,既可以从东边的水陆上运,也可以从西边的山地走商手里过来。北方的山参和皮货之类,可由西陕的大河而下....人多之处,用Jing贵的货品。人少之处,贩卖日常所需。富人有需求穷人更有需求,只要牵起把货栈铺垫好,不愁赚足银钱。而且威远将军的面子,到哪里都有用。”
一牵扯好李将军,阿棠赶紧闭嘴。
她一闭嘴,一屋子人也跟着不声不响。
曹正默默地噎下一口唾沫,虽然他不懂军事,但眼前的十几条线路从沙盘上纵横划开,其中价值,着实让人心惊。
魏马山之我好看吗
誉王转头带着曹正、赵佑出门,上了带有老徐家标志的马车往乐游原上去,李香如在那边设有诗社。
阿棠还在议事厅内,她对面前这片Jing致的沙盘很感兴趣。
王洛与震浩磨磨蹭蹭地也没走,王洛是誉王身边统管粮草物资的,身兼虞山的总账。搞经济的人对同行有天然的兴趣,于是嘿嘿嘿地走到阿棠身边,一眼又一眼的看。他以为他暗示得够明
显的,小女娃好歹应该主动问上一句好,阿棠疑惑地回看他一眼,又继续地趴到沙盘上。
王洛身材五短,震浩则是一具庞然大物,脸大、肚子大、屁股也大,唇上下蓄着短髭,横臂扫开王洛,抚摸胡须自足而道:“你看这沙盘如何?”
阿棠感慨,沙盘做工Jing细非常,光是这么看着,便是赏心悦目地有意思。
震浩又道:“在虞山,我做了一整套,这只能算是其中一部分。”
阿棠震惊地抬头,将震浩从头看到脚,想不到这么粗胳膊粗腿的人,手上的活计竟然如此Jing细准确。
王洛本身的才能拿不出实物来显摆,但能拿震浩来压一压小姑娘的锐气也不错,他接上了嘴,指着书房那边的长亭:“那个自雨亭,下雨时可蓄水,不下雨时打开上面的一条机缝,里头储存的雨水就会潺潺下来。你猜是谁设计的,就是咱身边这位震先生震大师啊!”
阿棠听了,懂了!誉王不稀罕马屁,可是这两个半大老头子可稀罕哪!
马屁此时不拍,又等何时?
曹正先一步回府,还捎带着裁缝过来给白若棠量身。
曹长随僵硬地站在小院门口,槐树下摆着圆桌凳子,府内两个老家伙正跟阿棠其乐融融地喝清茶、嗑瓜子。
“那个...白姑娘,”曹正将裁缝一把推进去:“量量身吧,王爷跟前不爱用女人,你的衣服款式要改改。”
老家伙们也不是很老,四十出头而已,各自拍干净手上的碎屑,同阿棠道:“小白啊,我们改天再聊,那什么胡人壜舞,下次再仔细讲讲,哈哈哈哈。”
不过两三日的时间,绣工抱来一箱子崭新的衣物,阿棠不仅不挑剔,还挺好奇,美滋滋地着上一套,对着新送过来梳妆台转了一圈。
她给自己打了个响指,新奇快活地转身,赵佑一声不吭地靠在门边上,眼神堪称静谧温柔:“很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
阿棠努努嘴,对这个不时过来打秋风客人的突然出现见怪不怪。
“我们才认识多久,还说什么很久....”
脚步轻快着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