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面具男打了个响指,黑衣人从另一个门拽着一个人上来了。
“卧槽,是你?!”看到我那个损友鼻青脸肿的样子时,我顿时更加惊疑不定了。
“小谈子,这他妈是个什么事儿啊!”他看上去也受了不少折腾,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菊花不保,看到我恨不得哭着扑上来。
让绯逃离这件事,我心中也的确是有愧于他,因此回来之后赔了他不少,几乎掏空了我的小金库,但这事儿完全可以说成是一时疏忽导致人鱼的丢失,我不负全部责任,据说还赔了挺大额的保险,因此我俩当时都以为这事儿就此揭过了。
“当时一家新开的赌场,他们都说好,我去玩结果被人钓鱼了啊!”损友就这么在面具男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对我哭诉,“然后,他们庄家和老板说,只要说出谁接触过那条人鱼,就帮我一笔勾销……我,我想着就讲下名字也不会有什么事……”
我他妈真的服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和我这损友真是两个究极倒霉玩意,现在给人家一锅端了都没处哭去。
“你不会是,买那条人鱼的下家吧?”电光火石间,我想到这么一种可能。如果只是经济利益受到损害的人,那说不定赔钱还有救。
“对啊,你,你们要多少钱?我赔给你还不行吗?”损友也瑟瑟发抖。
“砰!”一枚子弹擦着我的耳朵过去,我再度安静如鸡。面具男的枪口还冒着烟,电子音透着不耐烦:“你们话太多了。”
好汉饶命!“我,我可以带你去找!只要你答应放过我们!我亲自带你们去,海边!”我控制住声音的颤抖,差点没给人跪下,“不要伤害我和我朋友!”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面具男笑得阴冷,双肩抖动,似乎是在嘲讽我们的天真。“那可说不好,你带路吧,那个人留下。”我的心顿时沉入了无底深渊。
面具男吩咐把损友带下去,而把我像垃圾一样赶到一边。他对自己的手下低声命令着什么,我依稀能听到“捕捞设备”、“电网”之类的词语,他们这是来真的,我感觉身体一阵阵发抖。脑中疯狂思索对策,我还能做什么?会不会没命,或者更糟?
我有糟糕的预感,人鱼绝不能落到他们手上,但也不可以坐以待毙。我深吸一口气,海风,空气的湿度,海浪的声音与振动,空气中弥漫着的各式各样的气味……恍惚间,我的感官似乎被扩大了上千倍,寻找着一切能让我脱身的机会。
“不……不行!”我突然吃了豹子胆一般喊了一声。所有人齐齐看向我。
“嗯?”面具男显然是没想到我敢反驳。
“找,找人鱼需要良辰吉日吧,哪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我开始顺嘴瞎扯,“六天之后,不,三天之后再出发可以吗?你们也能准备得更充分。”我看旁边的黑衣人面色不虞,快要和衣服一般黑,连忙改口。
“呵。”面具男看不到表情,一步一步向我逼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再狡辩,他便飞起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我始料未及,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感觉隔夜饭要和胃一起吐出来了。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挺会蹬鼻子上脸的嘛。”他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嗡嗡回荡,“三天是最后期限,来人,把他带下去关好了。”
三天时间过去得又快又慢,说来也倒霉,自从被黑尾抓了之后,从没有违法违纪的我莫名其妙蹲了两次大牢,一次人鱼关的,现在又被人类关一次。
我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囚室中团团乱转,还得克服身体上隐隐的不适,并视牢房外那些虎狼般的目光若无物。不过,一个有些疯狂的计划在我脑海中成型了。
很快,定好的时间到了,我被带上了一辆改装后的商务车,外观平平无奇,视角原因我也看不到车牌。我被重新蒙住了眼,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要把我带到最近的海边,然后沿着海岸线寻找人鱼的踪迹。至于找不到的下场,黑衣人怪笑了一声,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的,‘他们’很认可你,瞒不过我。”在出发前,我听到面具男用阴阳怪气的低哑声线对我说。“说不定你也可以成为……呵……”后半句便听不清了。
“你什么意思?”我炸毛似地扭动身体,可惜被绑着动弹不得。那边却没了回答。
随着一阵颠簸,两三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是到了头。我被取下眼罩和脚镣,带到了一片沙滩上。我光着脚,久违的海浪拍打着我的足面,我紧张得脏腑一阵抽搐。
“不对,不是这里,往……往东北走。”我赌他们会信我的话。
话音刚落,膝盖上又被踹了一脚,我差点没跪下。“小子,你没糊弄人?十五分钟前你就是这么说的。”
“真的,真的,我保证。”我脸上赔着笑,心里把这群脏东西骂了个狗血淋头。
又陆陆续续折腾了二三十分钟,我终于让他们停下。此处并未沙滩,而是与璨之前囚禁我的地形有些相似——一片峭壁靠海,约莫三四层楼高,背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远处还有一座半高不高的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