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现在已经是个混球又恶劣的人了,是我自己作出来的,我喜欢。
要说为了报复谁,也不是。
单纯就是想看向来爱管着我的我哥能忍我到什么程度。
从吵嘴架开始,别人骂我都喜欢逮着我骂没爹没妈,但我确实是没爹没妈。
我这十几年就只有一个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叫陈确。
不准骂我没哥就是了。
2
其实我之前也是个乖仔,但是自从陈确毕业忙起来后,天天脚不沾地见不着人影的,这一年来我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逐渐就放飞了自我。
我被他管得太久了。
久到陈确在海外处理事务飞来飞去,我就像刚出笼的燕雀,冲向了各色纷呈的世界,一坠而不起,只堪堪记得如何飞行,却再也飞不上青云去。
3
我又打架了。
说实话不是我爱打,大冬天的我也懒得动,实在是他们太欠揍了。
没爹没妈怎么了?我有哥哥你有吗?
贱得慌。
4
好吧他还真有。
老胡叫了家长,结果他哥来了,我哥没来。
说实话有点憋屈,陈确忙到都没空来为我撑腰一次。
我在办公室里双手插着兜,看着陈确的助理来了之后先蒙头给我加了件厚外套,再法,最后我在最上面用筷子插到nai油里去,轻轻勾了字——“陈确最爱陈复暄”,还把爱直接替换成了“?”。
结果前面的字写得太大,后面写到我的名字时只剩下一小块空位,再加上我的笔画笔顺太多,nai油糊在了一起,只能看到“陈确最?陈xx糊得不行”。
领居家姐姐是看着我写那排字的同时还听到了我在念,她笑着说她快分不清这是谁的生日蛋糕了。
哪有人会在生日蛋糕上写字,写的还是要寿星最爱谁。
我叉着腰,说她不懂,只要晚上点了蜡烛,再由陈确吹灭,蛋糕上的字就能算成生日愿望,替陈确实现。
哦不,其实是帮我。
最后我nai油重新刮了一遍,又再写了一次。这下清楚多了,老天爷在实现愿望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因为花字而看错,把陈复暄看成陈夏喧又或者是陈只晅。
晚上陈确下班回来,家里黑乎乎的,他一边喊着我名字一边要去找被我拉掉的电闸,而我点了蜡烛捧着蛋糕从厨房里冒出来,欢欢喜喜地给陈确唱中英文生日歌。
唱完之后,我以为陈确会很开心的,但结果他很生气地直接一拂袖灭了烛火,拿了树杈子揍了我的屁股,警告我下次不准一个人在家去碰电闸。
我哭得很大声,蛋糕被我摔在了地上。我骂陈确好心当成驴肝肺,他本想板着脸训到我知错为止,可能是看我哭得太伤心,在我一声声控诉着今天做的蛋糕有多辛苦多艰难的情况下,他良心发现把我抱了起来放在怀里,人就坐在地上哄我。
他直接拿手指沾了nai油吃了一口,我感觉他都还没品一秒,就大言不惭地说好吃。
我说他骗人,他就又挖了一小勺,塞我嘴里。
我被迫尝到了,他确实没有骗人,食材买的不够新鲜,做出来放久了后就有一股涩涩的味道,我一想到今天在市场上那黑心阿姨骗我说nai油特好吃,忽悠我说是新鲜的,我又在陈确怀里大哭起来。
我本来是想让陈确夸我的,还想让他许愿“最爱陈复暄”这个愿望,结果到头来只被揍了一顿,什么都没实现。
陈确不停地问我怎么了,我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和他说自己怎么被骗的,又是多想给他过个好生日的。
到最后陈确听笑了,叫我别再哭了,随后拿起桌子上停电时常备的大红蜡烛,直接放在地板上的一坨nai油上,划火柴点燃了它。
“你可以许愿了,我把生日愿望给你,不哭了。”
我受宠若惊地看着他,明明生日愿望归根结底也是一件虚无缥缈的,许下去好像也不见得会真的能实现,但我依旧还是期待着。
“我希望陈确最爱陈复暄。”
我把原本蛋糕上的字读了一遍。
很快我的脑袋被揉了一下,听见我哥不咸不淡地重复。
“嗯,陈确最爱陈复暄。”
32
我在梦中惊醒。
眼泪已经打shi了整个枕头,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睡前挂在床头边的小灯被灭了,我知道陈确大概是进来过了。
晚上还对我凶巴巴的人,半夜又随便进我房间。
我伸手打开小夜灯,暖黄的光晕笼罩这一隅天地。
忽然我敏锐地听到像是滚轮在木板上滑的声音,房门被轻开启后又阖上,我几乎是直接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我对这种声响特别敏感,让我想起了大概从三四年前开始,陈确开始频繁离开家,离开我很久很久的那些日子。
他就如现在这样,站在黑夜中,连灯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