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铮然出鞘,在日光下划出两道耀眼的光芒。
一蓝一白两个身影直直冲向对方,刀戟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哐当”之声。四目交汇,眼角眉梢是久违的熟悉和淡漠的疏离。
勾践心中一恸。修长的眉宇微微蹙起,反手握住剑柄,用力将夫差的战戟往前一档,夫差连人带戟,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往后飘出几步,方才站定。
“没想到几日不见,功夫竟长进不少啊。”
对面,夫差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勾践,唇角带着一丝轻蔑笑意,声音却是不冷不热。
想起当日为了采集昙花之露,不慎坠崖,夫差拼死相救,反被刚刚突破无相逆世功第三层的自己所伤,可是虽然如此,夫差的手却依然十分用力地箍着自己的身体,跟着自己一起坠落。
可是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夫差唱的一出苦rou计罢了,在吴王阖闾营帐内,夫差一招便可让自己身受重伤,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实力。想必方才的败退也只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实力罢了。
“呵……”
感觉自己看透了夫差的心思,勾践冷哼一声,对着夫差道:
“莫非夫差殿下看不起在下?为何这一招只用了五层功力?晋国公主只有一个,今日在下必当竭尽全力,还请夫差殿下全力以赴,以免旁人说我们越国胜之不武。”
“菼之,你就这么想娶晋国公主?”
夫差望着勾践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听到从夫差嘴里冒出“菼之”二字,勾践不禁心头微颤。槜李之战后,原以为再也无法从这个人口中听到如此温柔的称呼,勾践不禁觉得有些神情恍惚,恨不得就此扔了手中的兵器,直直扑入眼前这个蓝衣人的怀中,多听几声这个久违的呼唤。
不,他是故意的,绝对不能落入他的圈套。夫差此人,最擅长的就是演戏,自己纵容手下杀死他的父亲,他应是对自己恨之入骨,又怎会心存温柔。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扰乱自己的心神,以便在比武中占得上风罢了。
“勾践啊,勾践,你要到何时,才能停止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勾践咬牙,恨恨地暗骂自己一声,扬唇,勾出一抹笑意,不以为然地望着夫差道,
“吴王殿下若是不想娶晋国公主,又为何会站在这擂台之上呢?”
“我……”
夫差薄唇微动,想要说什么,半晌,却依然没有说出一个字。
“既然今日你我都奔着晋国公主而来,那么废话少说,看招吧。”
勾践语毕,整个人纵身飞起,手持宝剑,朝夫差刺去,夫差被生生逼退几步,这才反应过来,Cao起手中的战戟,挡住勾践的进攻。夫差见勾践功力似乎较之前又Jing进了不少,便也不敢怠慢。众人只见一蓝一白两个身影在擂台之上打得难解难分,青白剑气交错辉映,如同在擂台上盛开朵朵绚烂烟花。
“王上这是何意?”
伯嚭见擂台之上夫差刻意有所保留,招招压制越王勾践,却招招都为他留了一线生机,二人从正午时分直打到日影西斜,看这情形不像是比武,倒像是切磋武功了。
“只怕大王虽有克敌之力,却无取胜之心啊……”
伍子胥望着擂台上打斗的二人,俊眉微蹙道。
“吴王殿下,你若是不想娶晋国公主,那便请弃戟投降,否则,还请全力以赴。”
勾践见夫差实力明显在自己之上,却这样不疾不徐的耗着自己,心中甚是焦躁,却不知夫差意欲何为。
只是连夫差本人也弄不清楚自己此时的所思所想,他既不想自己娶那晋国公主,也不想勾践娶那晋国公主,所以只能这样拖着,只消等到酉时,太阳一落山,若二人仍未分出胜负,那便会被双双取消资格。
日头渐渐没入山后,只留下一点红色的霞光,酉时马上就要到了。伍子胥伯嚭和文种皆情不自禁为自己的君王捏了一把汗。
而此时,在比武场上的一个角落,有两人却比吴越两国的大臣们更加紧张。二人皆戴着面纱却看不清楚容貌。
“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话的是一个清脆的女人的声音,语气显得有些焦躁,
“也许把他二人分在一组本就是一个错误。”
“没想到夫差竟然会选择拖延时间,看来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男人说完,朝身后猛地一挥手,只见一支离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朝擂台上射去。
勾践正全力以赴对战夫差,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支箭正朝自己背后射来。
“小心!”
夫差几个纵身,飞身上前,将勾践推开数尺,一边却挥戟,将那支箭劈成两半。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夫差来不急调整站位,整个人随着那被劈断的两截弓箭直直衰落到擂台之下。
“最后一场场比试,越王勾践胜!”
当最后一缕霞光消失之时,擂台上的裁判敲了一声锣,隆重宣布道。
“好险!不过总算没有枉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