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啸是被尿憋醒的。
他脑子有些晕晕沉沉,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现在在哪儿,是什么状态。
手脚依旧被绑缚着,罗啸四肢用力,听到了铁片和皮带撞击在凳脚和扶手的声音。
作为一个专业的健身教练,罗啸非常清楚肌rou在长时间保持一种姿势下的反应是什么样的——他现在本应当浑身僵滞难受,手脚也应该因为长时间捆绑而缺乏血ye流动,显现脱力的症状。
可现在,除了腰背和脖颈有些酸胀,他并没有太大的不适感。
甚至于他还感觉绑住他的束带好像比昨天松了一些,能让他手腕活动的空间似乎都多了几厘,而昨天因为用力挣扎而应该泛青泛肿的腕rou却不觉疼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啸觉得自己嘴里有一股甜味儿。
年轻人,火气旺。罗啸往日里睡醒后都会嗓子干,他习惯先往肚里子灌一大杯水,再去洗手间洗脸漱口解决生理问题。可今天他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渴,就像……就像睡着时被人喂了不少水似的。
昨天被人强吻的经历再度浮现在脑海,罗啸脸色变幻,最终定格为一个复杂的神色。
他是成年人,不会不知道自己嘴被人咬了代表什么。
只是昨天被一系列变故震惊得脑子短路,同时他很难将绑架和某种企图联系在一起,所以才选择了忽视。
可一天过去了,他既没有被人“咔嚓”,也没有受到什么非人的折磨,虽然不知对方真正的目的和最终想将他如何,但罗啸觉得自己至少有了谈判的余地。
对方不说话,但他还能开口。只要对方有需求,总能抓到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还是他那位有钱的朋友兼合伙人对店里教练们培训销售话术时曾说过的话。让他们要学会厚起脸皮,主动营销,这样客人才会愿意掏腰包办卡。
就算……就算有时候适当地释放一些男性荷尔蒙,也是可以的。
说实话,罗啸内心其实是看不上这种行为的。
他刚出社会那会儿眼睛里总是揉不得沙子,觉得世界非黑即白的。可被生活毒打多了,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除了原则性问题,其他都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特别是健身房的收支与他生活的幸福指数强关联挂钩之后,罗啸对于健身教练“贩卖男色”这样的行为,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做不到拉下脸面与有钱的贵妇姐姐阿姨们赔笑聊天反将真正的健身当作陪衬,但他也不会扣下给教练们亮眼的业绩所颁发的奖金。
只是现在,无关乎业绩和奖金,他需要为了生存的需要向自己的原则做一些妥协。
具体妥协到什么程度,罗啸暂时不想去细想。
“喂——”
“哈喽!有人在吗?”
“我需要上厕所!”
罗啸的声音很大,在空荡的房间内产生了不小的回音。
昨天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且太快,他又在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再度陷入昏睡,导致罗啸根本来不及对周围的环境做出任何探查。
现在这番举动,一是试探那个绑匪是否在实时监视他,另一方面则是想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罗啸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但他确定自己应当不会离城市太远。
他平日里生活两点一线,租的房子也在健身工作室不远,活动半径非常小。而如果他没记错,他在被绑架前正身处健身房里。罗啸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趁他不注意把他迷晕弄倒的,但他这么大一个体格的男人,对方无论是男是女,很难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将他带到很远的地方。
而还有一点判断就是来自于主观的直觉了。
罗啸总觉得这个房间不算陌生。
人们每去到一个新地方,总会感受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可能来自不同的海拔不同的空气,可能来自不同的景色不同的风,也许有一些地方会相似,但人的感官就是能捕捉到那些夹杂在不起眼的有形和无形之物中的不同。
而当一个人对于经常待的地方足够熟悉,常常闭着眼都能找到某件可能藏于角落的东西。
罗啸总觉得这间禁锢他的房间有一些令他熟悉的东西在。尽管看不见摸不着,但他就是隐隐这么觉得着。
他试图去捕捉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可这时候,上锁的房门再度打开了。
让他陷入这番境地的人果然在时刻监视着他——罗啸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个现实。
他心情一沉,但很快调整了回来。
“能暂时解开我的手脚吗?”
罗啸轻轻动了动手腕脚腕,语气称得上温言软语,“我发誓我不会跑,我只是有点……憋不住了。”
说话间,他脸变得有些臊红。
这张平日里充满阳刚气的面庞因为羞窘,以及对生理欲望的强压,而显得隐忍非常,多以一分从来未曾在男人身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