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跟你一块!”李恒桉颤抖的提高音调的声音传来,带着些委屈和不敢相信,
“洛齐楠!我不稀罕!”
洛齐楠忍下了内心的心酸和难过,深吸了一口气,
“不稀罕他妈最好。”
李恒桉听话的没有追出来,他依旧不敢相信那是洛齐楠会对他说的话,
“只有你不能这样说我啊,齐楠…”李恒桉琥珀色的眼睛忍不泛出了泪花。泪珠压过他细长的眼睫,打湿了一片脸颊,又逐渐被新滴落的热泪溅起涟漪,光线都照进他亮晶晶的眼里,如被打碎的玻璃一样,满是悲痛与不解。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自尊心被最爱的人碾碎,李恒桉忍不住心口疼了起来。
他忽然想起洛齐楠离开前的那将近半年的时间,他们三番五次的吵架,是因为那个阶段的洛齐楠总是对他忽近忽远,举手投足中总是透着一股莫名的疏远感,这让李恒桉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明明之前都不是那样的。
“艹!”李恒桉没忍住骂了一句。“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洛齐楠刚刚走出民俗的范围,雨声便忽然间加大,距离上次发作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次必定是来势汹汹,他感受到身体的某些因子正在被连忙不觉得雨声唤醒,他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他赶忙拿出手机,用颤抖的双手给赵起禾发了消息。
“速来”
自从来瑞士以后,赵起禾就偷偷给自己手机装了定位,以防不时之需,洛齐楠一开始并不知情,后来就发现了不对劲,当时自己受够了医院的药水味,偶尔偷溜出去,却每次都能赵起禾快速的找到地方,因此他还和赵起禾大吵了一架,只不过他自己也清楚那时的状态并没有自己以为的乐观,也就随赵起禾去了。
他此刻无比庆幸有这个定位。
忽然一道闪电忽的从云层里跳了出来,迅速在天空中炸开,就像军用闪光弹一样在一瞬间把世界照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他吓得赶紧捂住了耳朵。急促的雨声此刻却如噼里啪啦的火光接二连三的掉进洛齐楠的身体,一瞬间,那些记忆中的伤疤全部被火光撕扯着裂开。他拼了命的压制着那些攀附着血脉而上的恐惧。
他的两脚微曲,不敢绷直,只要一绷直就会不停的发抖,整个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力气来支撑,只得靠着巷子的墙缓缓蹲下,用还能控制的右手死死扣住凹凸不平的墙面,由于过于用力,他的手不住的颤抖,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脖颈像被人掐住了一样压抑的透不过气来疼痛感袭来,从脚尖到头顶,仿佛每一个细胞里都在被啃食着。
成瘾,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疼痛钻心,手脚发麻,可来袭的的时候只能靠意志力硬扛。
他无法抑制的将颤抖的左手放入嘴中,以强迫自己不会在极端的疼痛下咬住自己的舌头。指关节被紧紧咬住,鲜红的血液从指尖滴下,另一只手死死的扣住凹凸不平的墙壁,由于过度的使劲,被划破的手掌流出鲜血顺着墙滴下,剧烈的头痛已经让洛齐楠感受不到手掌的疼痛,太阳穴跳的像快要被振出去一般,大脑被万根灼热的利刃刺痛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他的额头上,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已沙哑不堪,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雨声渐弱,疼痛感渐散,可取而代之的是极大的恐惧感。
”我靠!!“洛齐楠满嘴的血腥味,成瘾和ptsd一起来的感受,太糟糕了,因为这是身体和心理的自己都想杀死自己的感觉。
十多年前,就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是他一切的噩梦的开端。洛齐楠的手根本止不住的抖动着,因为过度的恐惧而涣散的眼神中装不进一丝光。血液彻底凝固了,越来越多的恶心记忆翻上心头,就像在凛冽的寒冬里从头直浇了下来了一盆冰水,躯干被无可抵挡的寒气冻伤,僵硬的没有了知觉。
那纠缠着他的梦魇再次出现,那种紧张与恐惧仍然占据了整个脑海,脑中一片空白。
“又来了,又来了”
他嘴里无助的重复着,他尝试平静下来,却根本无济于事,滴滴答答的雨声犹如凌迟他的利剑,一下一下切割着他的肌肤与内里。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极端的拉扯中撑来多久,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
在听到熟悉的救护车声从巷尾传过来时,他终于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还好,来的不是李恒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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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医院熟悉的的消毒水味刺痛着洛齐楠的神经,他低头看了看被包扎过的手,又环顾了四周,他又回到了前两年治病的那个特殊房间里,他无力地躺倒,内心是满满的自嘲。这一次的发作,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深刻,那种恐惧莫名多了一种慌张,可能是因为距离李恒桉太近的缘由。
“醒了?”赵起禾走进来,手里拿着他的病例。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正好在学校授课,慌张的交代了一下自习,就赶忙把洛齐楠的定位发给了当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