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识时务。
好在宿鸣他们没在,这是否说明他曾经的信念也不是完全被辜负?符骞苦中作乐地想。
希望阿鸣他们不要发现这边的事,就算发现了……也不要过来。
秉信用人不疑多年,他今天,恐怕真的要栽了。
*
被符骞念叨的几人此时已经来到了南城。
南城多住权贵,一座座都是深宅大院,这往往还不是他们唯一的住宅,故而总有点地广人稀的味道。宿鸣领着数百Jing兵埋伏在距郡守府几条街外,焦心地等着。
郭起来回转了两圈,不安道:“真的不能再往前了吗?这也太远了……一会儿过去,不会来不及吧?”
“不能继续了。”答话的是季沉,“栾尉成的人手比想象中还要警惕,再走一点必会引起他们注意,届时前功尽弃,就真的毫无希望了。”
几人藏身一座小楼上,说话时都在盯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咕噜噜前行的马车,那上面,就是今日计划能否成功的关键了。
“真没想到我们一帮大男人,最后还要靠将军的女人救场。”郭起低声道,“希望她不要出事吧,不然将军……”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若是出事,哪还有什么将军。
等等……这女人自告奋勇,不会就是抱了这样同生共死的念头吧?
连微乘着马车一点点接近郡守府,全然不知那几人都想了些什么。马车有规律的震动仿佛与她的心跳相冲,震得她有些胸闷,只能不停地深呼吸。
不过半月前,她还想着只要混个平安生活就好,现在却自己上赶着往龙潭虎xue里闯,这对比想起来,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即使这会儿已经孤身一人上了马车,她也丝毫没觉得后悔。
想想肃州城的百姓,想想宿鸣和那些翘首以盼的人,想想、想想那个不解风情但是本能地温柔的男人……
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停!前方禁行!”
车外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守卫似乎扯住了缰绳,马匹一阵嘶鸣,马车缓缓停下。
车夫很是乖觉地跳下辕座,站到一边,见守卫上前欲掀帘子也没有丝毫阻挡的意思。见状,守卫疑惑地看了车夫一眼。
这片城区本来就少有行人,郡守今早更是知会了权贵富户们最好闭户不出,莫打搅官府办事——这时候能出现的人,八成另有所图,这人却如此坦然,难不成是笃定自己搜查不出任何东西?还是等着自己放松警惕,要在背后给自己来上一刀?
他绷紧脊背,谨慎地抽出腰间长刀,缓缓挑开帘子。
下一秒,他呆住了。
一片暖香中坐着个雪肤花貌的美人,明明是冬日,却只穿了件雪白的舞衣。舞衣式样简单,美人的眉目却极尽妍丽,眼尾甚至还用朱砂描成半朵寒梅。
两者相合,清极也艳极,怕能摄人魂魄。
“你……你这时候过来,所图何事?你可知道郡守下令,不许行人通行?”还是相同的说辞,第二次说出来时,却是不自觉软和了许多。
连微眉目舒展,唇角轻勾,嫣然一笑:“那可如何是好?奴是迎香楼中舞姬清漪,却也是郡守大人请来的呢。”
☆、第 30 章
守卫一顿,想起今日府中确实请来不少歌姬舞娘, 现在还能隔着墙听见隐隐乐声呢。但……
“大人请来的女娘们早都入了府, 你却为何这时候过来?”
连微眉尖一簇,愁容顿现:“谁知道郡守大人是怎生想的呢?这急匆匆地遣人来知会, 还让奴开罪了旧客呢……怎地到了这儿,却是闭门不许人进了吗?”
她扬起下颌, 露出一点美人惯有的骄矜:“若是如此,清漪便回去了。纵使奴是贱藉, 也不能在这寒冬腊月把人晾在门口, 这般作践呀。”
守卫忙道:“不、不是这个意思!待卑职去请示上峰——”
“哼,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晾着么。”连微却已面露不愉之色,反手娇娇气气地拈起一枚果子掷在守卫脸上, “阿大,咱们回去!”
这是冲车夫说的。一直沉默着当个隐形人的车夫应了声, 她又向守卫道:“若有人来问为何清漪不到, 你便自己解释吧!”
说着, 一把摔下帘子, 竟是打定主意要返程的模样。
守卫彻底慌了。他虽然身无长物,去不得迎香楼那般的销金窟, 却也听说过里面有名头的美人儿多有自己的脾性,有的倒比好人家小姐还娇贵些。
去花钱的老爷们乐得惯着点美人的小性子,这清漪姑娘若真回去了,大不了之后腻在大人们怀里撒两句娇,事情也就揭过了。
可实打实把人拦下来的他……
他可不想体会一番小鞋有多少种穿法!
思及此, 守卫连忙拦住就要打马的车夫,向车里恭声道:“是卑职无状,冒犯了姑娘,姑娘可万莫置气,郡守的大宴还等着您去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