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也不知你们听过不曾——人称金算筹的庾先生。”
前些日子庾令白被姜遇误解了那么一遭,他自己还没觉得什么,符骞却觉得这样藏拙有些过了。
又不是刚来肃州城,周身一穷二白,唯恐势大引人侧目的时候,现在再这么遮遮掩掩的,不仅打消不了旁人的敌意,还很容易引得民众误解,又或者生出些“祸害妇人”这样的奇怪误会来。
好在手下尚有些传声筒,符骞当下就命人安排下去,甚至趁着闲暇,自己也来现场旁听。不仅如此,还拉了石达毅与玉玲把你二人一道前来。
说书先生一段话,三人都被提及,被一笔带过的还算淡然,庾令白听到这么个名号,脸都黑了:
“伯功你手下的都是些什么人?”白面细须的军师气得茶也喝不下了,满耳朵都是“金算筹”三字,“这是什么品位?!”
石达毅在一旁笑得打跌,闻言劝道:“毕竟你也没有什么名号,只能现编一个。金算筹…噗,不论如何,至少简明好记,容易给民众留下印象。”
“我倒宁愿再来几次刺杀…”庾令白依然摆着难得的臭脸。
台上,说书人已开始引入正题:“约莫三四年前吧,也就是匪患刚清,商道却还没铺起来的时候,那段苦日子大伙儿都还有印象吧?”
场中稀稀拉拉地应了。
“打得最厉害的时候还撑着没有垮,那段时候却有不少人把女儿给卖了,我说的可对?”
不论何时,卖儿鬻女都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谈论的好回忆,他这么一带话头,场下顿时一片嘘声:“什么人呐,会不会讲了!”
“老子是来听这些的?不会说话就下去!”
也有人恨恨道:“符将军好英明一人,不知为何,竟也带头做那人牙子的买卖,没得败坏了名声。”
“莫急莫急,”说书人朝四下拱拱手,“在下今日要讲的便是这事儿,当初为了生计卖女儿入将军府的兄台也不必着急悔恨,这反倒是件大好事哩!”
“这却要从何说起?”有人疑问。
“这就是那位庾先生的功劳了。”说书人笑眯眯道,“因着庾先生献策,你们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可并没被糟蹋,如今都还过得好好的哩。”
“不可能!那为何前些年大伙儿都说她们早就死了,尸身都不知去何处喂了秃鹰——”
“这位仁兄莫急呀。这就要从那年冬天说起了……”台上说书人早有所备,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台下连微听出这其中意思,颇有点不能置信。
这是要洗白符骞和他手下的鹰犬?
姜遇在一旁看连微眉头松松紧紧,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他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原也不信的。”
即便答应了符骞看一看他所谓的真相,姜遇心里想的还是找机会把那白面谋士毙于刀下,即便用自己的性命作赌,能除一害也是在所不惜。
但符骞竟是直接带他去了城郊大营。在姜遇以为自己会看到一群以“优待”为借口养下的军ji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井然有序的——
女营。
自然不是拿女子顶上前线真刀真枪拼杀,女子的体魄心性本就不适合做这些。而是把她们分成许多部分,有负责军中伙食的,有裁制军衣的,甚至还有一小撮识文断字的女子随着老军医学习,而今也能自己开些方子,救治伤患了。
随行的庾令白在一旁道:“这只是将军这些年买下的姑娘中的一部分,都是胆大心细愿意跟上战场的。有那不愿出来的,借钱与她经营铺子也可,学成绣艺接些杂货也可,再不济,就是为奴为婢,也不至于慢待。”
“总是有路子可以走。”符骞也淡淡道,“比留在家中忍饥挨饿,或者被送入秦楼楚馆卖笑为生来得好。”
亲眼见过衣着朴素却Jing神的姑娘们之后,“祸害女子”的误解不攻自破。姜遇惭愧之下,毫不犹疑地应下了符骞的邀请。而今,他也不希望眼前这姑娘与自己走了一样的错路。
“虽然你不肯说,”他静静地看着连微,一贯带着笑意的眸子里是温和的劝阻,“我猜猜,那瓶子里的是不是毒?”
不擅长正面拼杀的姜遇在打算刺杀后,自然也想过很多旁门手段,用毒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这法子自己虽然安全,但太容易牵连无辜,故而被他弃用了。
眼下要看出点端倪,却也不是难事。
“我劝你不要下。”
☆、姜遇,谢谢你。
连微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惊得寒毛直竖。
尽管飞快收拾了神色,但她知道这样的反应落在有心观察的人眼中,已经是什么都承认了。
姜遇没有异色,或者是他早已猜到了,只是等现在说这句话:“符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若下手,不论伤人没有,伤的是谁,没有人获利。”
连微扯了扯嘴角,正要跟他解释,就见楼梯转角处,一行人交谈着走了下来。
正是再听不下去自己的事迹被拎出来变了样地吹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