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就安安静静这样挺好,反正后事都安排好了。等着结束,比想象中要轻松很多。”
他并非不遗憾的……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D市,明年的今天还能不能来这里看山看花、和郑文轩携手同游,全都是未知数。这次去不了的地方,可能此生都再无缘看一眼了。
他也很失落啊……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所以他反而一直在安慰郑文轩:“没事啊,没有的事,我玩儿得挺开心的,反正本来也就是自由行,随便转转。现在到哪儿吃不到小吃看不到景啊,全国走下来还不都大同小异……”
说得多了,郑文轩就揉他的脑袋,“这次你开心就行……等下次,挑个春天或者秋天,不冷不热的时候,再把这回没去的地方都走一遍,哥陪你。”
林沛然故意说了个他绝对腾不出空的时间,“11月吧,中旬?大概去一周。”
郑文轩迟疑起来:“……可能……有点困难?”
林沛然扯了扯嘴角,“嗯?没假期吗?”
郑文轩苦兮兮跟他讲:“倒是可以调休……不过一周太长了,不好请。”
林沛然悲凉笑了笑,“哦,那婚假好请吗?”
郑文轩疯狂地怒吼道:“他的戒指呢!!他手上的戒指呢!!!”
每个人都被他吓坏了。他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谁也不敢去接近。
他反反复复摸着林沛然的手,那上面本该有一只银色的戒指,是他亲手戴上去的……
林沛然怎么会舍得把它取下来呢?
怎么可能会舍得呢?
老头以为他听不懂,瞪着眼睛吼他:“劳资喊你出克(去)!”
林沛然灰溜溜拿着单子,转身想走,迈了两步,又坐回来,“对不起,我是不是惹您生气了?”
老中医拿他没脾气,想敲他又下不去手;他一急眼就喜欢说土话,劈头盖脸的,林沛然只能听懂个囫囵,“你个伢子到底搞莫斯?个斑马,都不想哈自噶老头老娘呀咧?别个蛮想活,就你蛮想死,你要是我孙娃,劳资一巴掌夸你过克!你说你正满还克啷克哩?”
林沛然默了默,还是对着老爷子笑,回答说:“不去哪儿,就是想回家了。”
“……”老头本来气得打抖,嘴撅得老高,一听这话,又不好再说什么。他一个劲儿长吁短叹,气得眼角都是红的,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没好气问:“……真想好了?”
可是等他的心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又开始心疼。
林沛然太瘦了,跟大学被他养得白白胖胖的那个林大少爷比起来,现在这个林沛然简直像被抽空了躯壳,只一副苟延残喘的骨架,瑟瑟支撑着骄傲和倔强。
他轻轻安抚着林沛然的背脊,弓起的脊骨一节一节凸出在枯瘦的背上,随着他的动作一阵阵地颤抖着。
“你……是不是不舒服?”郑文轩试探着问,下意识想去开灯,“要不要我——”
林沛然匆忙阻止了他,坚定摇头:“没有,没关系……过会儿就好了。”
他的时间不太多,不能太磨蹭。
*
雪霁初晴,就到了新的一年,郑文轩给他发来消息,说“元旦快乐”。
林沛然回了个“同乐”,想了想,把工作室郑文轩的贝斯背回了家,调了音,放进他书房里。
郑文轩和贝佳的婚事黄了,因为贝佳发神经在单位闹得太大,贝佳的父亲很不满意,觉得郑文轩掉了他女儿的颜面,非但没有将他调去B市,反而把他给明升暗降了。
白玉眉头一皱,张了张口本想问什么,但马上又自己想明白了,过了半晌回他:“好。”
林沛然不自己看,说明他看不了。
郑文轩屏蔽了他?他俩在闹什么?
白玉带着疑问,打开了郑文轩的朋友圈。
里面大多是些没有营养的转发,运动的照片,聚餐的照片,还有……
白玉迟疑了一下,还是告诉他:“郑文轩……动态更新了,他发了一张照片,戴着和你一样的对戒。”
林沛然愣了一秒,然后有些捉弄似的,温声调侃道:“你不是把他拉黑了吗?”
“…………”
林沛然释然般叹出一口气,“谢谢你,这是我这个月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骄傲转过头来,眼中闪动着某种自豪的色彩,某种怡然自乐的甜蜜,“我没看错人,对吧?”
然而,真正的离别到来时,就如某个突如其来的时刻你失手打碎了最心爱的东西,在那一瞬间的茫然无措之后,所有的声音忽然chao水般离你远去,你的世界只剩下无尽的空白,你的心中忽然漏开了一个洞,你听得到寂静的夜里最狂猛的风声,它们争先恐后地从你心中的那个洞穿过去,如同贯穿了你的灵魂。
郑文轩大口大口灌着啤酒,双目通红。
贝佳按住他的肩,癫狂般喊道:“刚刚是林沛然的电话对不对?他不要你了对不对?他拒绝和你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