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扭过头来,盯着谭知风认真看着。
“这是我娘养的鸽子。”陈青打开中间那个笼子,拿出一只来给谭知风和徐玕看:“从我小时候起,她时不时就写封信——像我给你们看的那样,然后装在竹管里,让鸽子带走。大部分时候,我也不知道她在写什么。她说这些鸽子会飞回她的家乡,再带来家乡的消息。她还说……”
“她还说有一天她也会回去?”徐玕在后面问了一句。
“没错。”陈青苦笑了一声:“但是每次她这么说,我就求她不要走,可最后一次她说:’不行了,青儿,我必须得回去。如果你以后想来找我那么就来找我吧,如果你喜欢留在这里就留下,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的。‘”
谭知风接过那只鸽子仔细看着,开封卖鸽子的不少,鹑兔鸠鸽各种野味应有尽有,但这只鸽子在谭知风看来可和那些等待宰杀的rou鸽不太一样。它并不肥硕,脖颈略短,前胸挺起,几片尾羽稍稍翘起,紧密的收着。
徐玕用手稍稍逗弄了一下鸽子的喙,鸽子转过头来,徐玕低声对谭知风道:“看它的眼睛。”
谭知风定睛一看,那鸽子眼睛非常明亮,在这昏暗的小院里烁烁发光,谭知风心下了然,对徐玕道:“这……是一只信鸽。”
“不错,”徐玕点头道,“而且不是中原的信鸽。前朝宫里也养了信鸽,多半是灰色的。”
“你……你怎么知道前朝的事?”陈青纳闷的问道,“还有知风你怎么知道它是信鸽?”
谭知风笑了笑,刚想回答陈青,但在这一瞬间,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念头顿时让他心跳加速,喃喃道:“凌儿,我要把这鸽子拿回去给凌儿看看。”
“这是为何?”陈青更加不解。谭知风却没有再跟他说什么,而是抱紧那鸽子,朝门外跑去。
他一出院子就愣住了,还是徐玕走过来拉着他的手道:“回家?跟着我。”
徐玕迈开两条长腿走在前面,谭知风一手被他拉着,一手抱着鸽子,在后面催促道:“快点、快点,这一定要让展大哥和白大哥知道。”徐玕马上加快了脚步,陈青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等等我!”
徐玕和谭知风并没有停留,他们很快就回到了麦秸巷里。他们打开房门的那一刹谭知风才想到:“文惠不在,怎么办?”
徐玕走到院里轻轻抬起手臂,他微一使力,指尖冒出了淡淡一缕墨青色的轻烟,他捻了个指诀,那轻烟瞬间变作一只小小的飞龙展翼而去,剩下谭知风和陈青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好了,进屋吧。”徐玕若无其事的转身走进屋子,谭知风和陈青也跟了进去。裳裳听见动静,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打了个哈欠:“知风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咦,鸽子?”
旁边的凌儿翻了个身,也很快就坐了起来,他感觉到屋里的气氛不太寻常,刚想开口问,外面忽然传来文惠的声音:“大晚上的,你们最好真的有要紧事才找我来。”
陈青又被吓了一跳,他回过头去,只见外面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一抹青色的影子闪过,文惠长衫飘飘走进了本来就有些拥挤的小屋,“这孩子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大师,咱们得让凌儿看看,这是不是他瞧见的那种鸽子。”谭知风把手中的鸽子往文惠面前一伸,鸽子脖子往后缩去,然后又猛地探出头来啄了文惠的手两下。
“哎哟,这是从哪儿来的?”文惠缩回手:“还很厉害呢,竟然……敢啄我?好了好了,今天我不和你计较,来,看来今天又要耗损我不少功力啦。”
凌儿懂事的靠着裳裳一动不动,谭知风抓着他的小手,和裳裳两个人一起用自己的灵力帮他支撑着。文惠手中再次燃起火焰凑到凌儿眼前,然后把那鸽子递了过去。
“是……是的。”凌儿忍住不适,断断续续的说:“就是这样的鸽子、打开的铁箱……还有那些人……”
文惠收回手,神色肃然的望着谭知风和徐玕:“这种鸽子,我以前在开封没有见过,是从哪儿来的?”
“快快快,写封信,待会儿让白大哥他们路上看吧,可能来不及当面相告了!”谭知风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糟了,他们已经来了,怎么办?”谭知风着急的问。
“你去写信,我出去看看。”徐玕镇定的站起身:“其他人,在屋里待着。”
文惠瞧瞧谭知风,又看看徐玕,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他们不知,在院外,展昭刚刚勒住了马,有些犹豫的看着白玉堂:“玉堂,你想好了么?”
“怎么?你怕我打输?”白玉堂从马上纵身跳下,“那你和我一起打啊?”
展昭还没来得及回话,白玉堂却对他轻轻一笑:“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把巨阙借我一用!”
展昭毫不犹豫解下剑递了过去,白玉堂拿剑在手,正想伸手推门,忽然院门打开,徐玕走了出来。
徐玕手中提着他那把钝而无光的昆吾宝剑,面无表情的看着白玉堂,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