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回答,她继续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样,都觉得妈好像变了些。”
变得啰嗦不少,以前没放在眼里的事儿,现在开始一一计较起来了。
然后讲述了最近两次情况。
“我家豆子本就贪嘴,昨晚你看到了,娃的肚子吃得圆滚滚的了,嘴上还不停喊着要,我想着等会都要睡觉,谁家睡觉吃这么撑?没有理会。”
“结果妈倒好,直接给娃又装上了小半碗。”
最后她这个当亲娘的还落了一顿说。
周母就说娃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要吃就让吃,家里不差这一点,又不是像某些连大人都吃不饱的家庭。
周大嫂有些埋怨:“我又不是那后娘,娃小不懂得饱足,她大人还不懂吗?”
“夜半的时候,豆子睡得直哼哼,给他揉肚子揉了半响才睡熟,还没眯多久就听见你们屋里有动静了。”
“还有那前两天,我不过是在院子里吼了你们大哥两句,都告诉他多少次了,回家要么把一身脏衣服早点换了,要么就不要坐凳子靠着墙,结果那天他不仅把白墙沾花了,还嬉皮笑脸继续逗豆子玩。”她怎么能忍住不发火?
“因为这说了他两句,妈听到出来后还道我应该态度软和点,有什么事也不该在院子里吼着说。”
“呦,咋地?”周大嫂很不满地翻了个大白眼,小声道:“她儿子既然能做得,我为什么说不得?”
“是不以后家里说话都得关上门在自己屋里说了?”
“出了屋大家都当哑巴?”
主要是结了婚好几年,娃都这样大了,她吼周大哥从来没少吼,一直是这样,都习惯了,现在有个人突然站出来告诉她,你这样是不对的,让你应该怎么怎么做时,内心是不舒服的。
周大嫂也觉得这事本就是周大哥做得不对,她说他两句又怎么啦?
以前也没见周母说什么,如今又一下子跳出来带着指点的意味,她当然不高兴了。
旁观者清,田甜说:“妈可能是想让你在外面给大哥留点面子?”
至于豆子这事,长辈许多观念都是能吃是福,吃得多代表身体棒棒,周母的初心是想孙子好,只是有时会好心办坏事。
只能多说说多劝劝。
周大嫂撇嘴:“面子能当饭吃?想要面子,做事时就得注意。”
归根结底,周母没了工作后,时间要清闲得多,也有更多的Jing力放在家里人身上了。
趁着周父他们都还没出来,周大嫂苦着脸,话说得特别特别轻声,凑近道:
“以前我还纳闷了,明明爸和妈都不是那样性子的人,怎么偏偏娃他姑总爱管闲事。”
“这下得了,人家是遗传的。”
田甜迟疑:“该不至于吧,妈就是陡然没事做了,还不习惯?”
周大嫂嗤笑,笑她太天真:“可不是不习惯,怕是已经习惯了,最开始那会儿她还不是这样。”
她奇怪人为什么能变这么快,怀疑着:“莫不是去二伯家去多了,学点什么回来了?”把目标落到了周二伯娘身上。
俗话说得好,跟着好人学好的,跟着坏人学坏的,周二伯娘可不是善茬儿!
田甜想说什么,但周父已经慢悠悠出来了,只得乖乖闭紧嘴巴。
两人隐晦对视一眼,一个去厨房看饭好没,一个回屋看男人和娃醒没。
田甜没再多想什么,不管人怎么变,根子却轻易变不了,只要根子是好的,一切自然有应对的办法。
她心里始终惦记着周志申他们,这个时间点该是还在车上,也不知道接下来顺利不顺利?
这一天干什么都没啥Jing神,一边猜测着那边的情况,一边总回想起陈素说的那些话。
心噗噗地跳,安心不下来。
周母以为是小两口结婚后头一次分开有些不习惯,还安慰了她几句。
一直到吃完晚饭也没见着人影,田甜心知两边的距离远,赶车一共都要花十几个小时,中间还要解决事情,现在才六七点钟,没到家是正常的。
可情绪这东西,不是你说能控制就能立马控制得住的。
田甜只强迫自己看书学习,思维陷进题海里,就没功夫想那么些了。
最后越等越晚,生理上终是熬不住,躺着床浅浅地入眠了。
不知睡了多久,半醒半梦中,感觉自己被一股熟悉的气息中包围,眼都没睁开就抱着人胡乱摸着,像是检查什么。
迷迷糊糊地问:“怎么样了?”
周志申搂着人,眼里清醒,脸上还带些疲惫,道了句:“放心。”让怀中里的人安心睡去。
他没有说谎,按照她说的那个计划做,大体上确实挺顺利的,除了发生一些不算意外的小意外。
他现在还不困觉,一路上都眯了不少时间,几个大男人,没带什么贵重东西,没什么大钱,钱也都是贴身放好的,也不怕什么,只是坐着睡没那么舒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