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迷前,想的便是这个问题。高方清说过,她被顾家抛弃在江陵府,和她被重新接到汴京,这两件改变她生活轨迹的事情都是白云观玄诚道长所为,而白云观背后,便是玉清宫。结合高方清所言,不难猜出其中缘由。思及此,顾九静静地看他,尝试猜道:“那人如此作为,应该是想让我留在汴京城,而你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便把我放到你身边,便以静观其变。”沈时砚沉默一霎,慢声道:“是。”也不是。顾九点了点头。沈时砚薄唇微动:“你怪我吗?”顾九不答反问:“那你喜欢我吗?”沈时砚愣了愣,而后认真道:“喜欢。”顾九很轻地笑了下:“那这其中有没有算计?”沈时砚没有瞒她:“以前有。”顿了下,他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有关于你的身世?”“没什么好问的,”顾九淡淡道,“她生而不养,如今又将我置于棋盘之上,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一丝情感。在我这里,血缘羁绊没那么重要,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让顾喻将我从族谱中剔除。”“但你与她不一样,那人是与不是我的母亲,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她直直地看着沈时砚,一字一顿道,“可沈长赢,你莫要负我。此后,也莫要再骗我。我信你,我心悦你,但这些并不是毫无底限的。”沈时砚喉结滚动了下:“我知道。”顾九这些时日都未曾休息好,醒了片刻,便又昏昏睡去。沈时砚就坐在床边一直守着她,他抬手,轻轻搭在顾九的眉心间,想要拂去凝在其中的烦闷。他薄唇微启,用仅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道:“我不想把那人教的一切用在你身上,可我更不想失去你。”曾经他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曾有城府算计,后来真心捂化了虚伪。从此,只剩下绵绵不绝的情。又过了一会儿,有人靠近房间,停在门前。沈时砚似有所感,转头看了过去,没什么感情道:“你来做什么,她应该不想看见你。”那瘦弱女子笑了笑,对他的敌意毫无怪罪,只提醒道:“明日便是七月初二了,别忘了正事。”说罢,她转身便走。末了,又忽然停了下来,柔声道:“长赢,你该叫我姨母的。”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为啥是彭山→指路100章,后面应该不会解释了感谢在2022-12-12 00:55:44~2022-12-13 23:5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千里孤鸿18103220 1个;感谢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千里孤鸿18103220 6瓶;文小嘉、莫莫然也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祭1“不止一下。”顾九再次醒来时, 已过三更。周遭房屋一片漆黑,唯有她房间的外室亮了一盏灯烛。沈时砚正端坐在书案前,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顾九摸了摸额头, 应是今日喝的药起了作用,这会儿倒不怎么难受了。想到这里, 顾九抿了抿唇, 脑海里跃出她今日刚醒来时所看到的画面,心跳后知后觉地漏了一拍。当时顾九虽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但她那会儿整个心思全放在秦行知的那番话上,倒没怎么分神去想这件事情。她慢吞吞地起身,正要下床,不远处的沈时砚已经看了过来,他放下笔,阔步走来。沈时砚揽住她的肩膀, 掌心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渴了?还是饿了?”顾九看着他,缓缓摇头。沈时砚亲了亲她的发顶:“那怎么不再睡会儿?”他的声音又低又轻, 刮得顾九耳朵发痒,不自觉地绷直了背脊。沈时砚察觉到怀中人的异常,他垂下眼, 慢慢松了手:“抱歉,我——”“亲都亲了,”顾九憋着一口气,攥住沈时砚的手,“沈长赢,你这会儿道歉又是什么意思?”沈时砚却忽然反过来握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 逐渐收拢:“我以为你后悔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我没有, ”顾九抬眸看他,不悦道,“不准你自己胡思乱想!”沈时砚本就是为了博同情,才故意说了那番话,待四目相撞,瞧着她着急解释的模样,心却乱得一塌糊涂。他缓缓凑了过去,蹭了下她的鼻尖,只轻笑:“那你的意思是,永远不会后悔了?”顾九被这人说得面红耳热,她忍不住嘀咕道:“王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沈时砚反问:“那是怎样的?”顾九视线瞟到他的耳朵,那片冷白一如既往染上绯色。她像是抓住什么重要的把柄一般,忽然弯了弯明眸,倏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趁沈时砚没反应过来时,吻上那片薄唇,一触即离。如她所料,沈时砚的耳朵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红个彻底。顾九强装镇定:“扯平了。”说罢,她便扭过头,准备逃之夭夭。沈时砚却紧紧攥着她的手,又把人拉回怀中:“哪里扯平了?”他声音低沉微哑,微热的气息顺着顾九的细颈钻入衣领内,她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着一般,根根发软。沈时砚认真计较:“不止一下。”简短的四个字,有些意味不明,但顾九还是立即就听懂了,她竟觉得头又开始晕了,脸颊热得也发烫,不知是高烧复起,还是纯粹是被这人羞的。顾九憋了半天,只从发软的齿间挤出几个字。“不要脸。”沈时砚只笑:“顾公事,好大的威风。”顾九用手肘往后抵了抵,理直气壮地命令道:“起开,我热。”沈时砚这才慢慢松了手。他问:“还睡吗?”顾九摇头。睡了就这么久,哪还能再睡得着。她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