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在逼你。作者有话说:宝们,明天休息一下哦,有事外出哒 神降于莘24“你喜欢我吗?”秦行知从来不信神。当初唐氏为了给他祈福, 背着他从凤凰山三步一叩首,却最终咽气于神女庙中。而倘若真的有神明存在,他的母亲不该是如下此场才对。唐氏去世后, 是玉清宫的那位救走了他,予他重生, 帮他报仇。只不过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种“重生”是有代价的,他放弃了作为人活下去的意义, 成了那位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但秦行知心甘情愿。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也终将失去一些与之相比,并不重要的东西。这个道理一直根深于他心中。所以,当他决定成为世人口中的“神”,替他们审判那些逃脱大宋律法制裁的恶人时,他便默认了代价的存在。就像他母亲那般, 祈求了神明,换回了他的性命, 但她自己却死在那片废墟之中。纵使这个结果并非神明庇佑,但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活下来了, 而这个代价是他母亲的生命。那些付出代价的人,有的心甘情愿、有的不予配合,但无论接受与否,于他而言,都并不重要。反正最后都是要死的人。而对于玉清宫的那位来说,白羊是和他一样的存在, 棋盘上的棋子, 必要的时候便可弃之。哪怕是少年视她如神明。顾九说得没错, 白羊的确是一把用来报仇的刀,但这把刀的主人却从来不是他。最开始秦行知用这把刀杀人时,都希望那些官府能查出来,所以他并未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但那些被百姓们称为“青天大老爷”的父母官,有的碌碌无为,在其位,谋其私,查不出什么便草草结案,又或者上报给大理寺;有的秉公断案,却在查到些蛛丝马迹后,便立即终止调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他彻底看清了律法的虚伪。所以,他始终认为,杀死那些人的真凶并不是他,也不是白羊。而是朝廷,是皇权。至于西京那些失踪的年轻女子,秦行知承认,她们确实是无辜的。可秦行知没有办法。唐氏去世时,他年仅一岁,本就模糊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不清晰。起初他只是凭着仅存的记忆为母亲画像,但当他没日没夜凝视它们时,他又清楚地认识到这些都是没有生气的死物。过往的记忆仍在不受他控制地消失。待某日醒来后,他看着那几百张神态各异的画像,却惶恐地发现,那一张张脸,竟然无法和脑海中的人重合。他只记得,母亲很美。而遗忘意味着他的母亲真的彻底死去了。秦行知绝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每隔一段时间便回到西京,掳走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给她们灌药,让她们终日昏昏沉睡,躺在他为母亲布置的卧房,就好像母亲仍然还陪在他身边一般。这种虚假的失而复得,几乎让他痴狂。可沉睡的人无法说话,逝去的记忆也无法挽回,他很快便又不满足于此。他开始做姑娘家的装扮,模仿女子的一颦一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那有几分相像的眉眼重新唤醒了他的记忆。他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那些躺于榻上的女子是外人眼中的母亲,而他的母亲,与他形影不离。过往种种,历历在目。如今仇尽,恩也尽,他也算死而无憾了。五脏六腑的剧痛侵蚀不掉秦行知眉眼间的笑意,他终于可以不用再隔着铜镜与母亲说话了。在顾九的崩溃和质问中,秦行知闭了眼。顾九所有的愤怒和恨意都随着手腕处束缚的消失,被强迫关入不见天日的囚牢中。她双目怔然,失力地跌坐在冷硬的地面。旁边有人在说些什么,但她全然听不清楚,只觉得耳中轰鸣不断,直到一声骏马长嘶,眼前突然多了一张纸。高方清不知什么时候从汴京回来了。顾九茫然抬头,泛红的眼眶撞入高方清视线。他另一只手抬了抬,想要给她拭去眼角的shi意,却最终停在半空,慢慢收回,藏于宽大的袖中。高方清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吴知州,叹声道:“是彭山。”那六百人中的最后一个,是还活着的彭山。简短的三个字,顾九却缓了好久。当这个答案摆在眼前,之前在济南府中经历的一切,重新跃于脑海之中,所有的出乎意料都变成了有迹可循。她差点忘了。秦行知的报仇,不仅有憎恨,还有他的审判。
顾九忍不住去想,既然彭山都没有死,那失踪的姑娘们呢?她们是无辜的,秦行知都能饶彭山一命,那些人应该也安然无恙才是。可如果她们真的还活着,秦行知所说的那句“我这双手,可从来没沾过鲜血”,便极有可能是真的。他没杀人,杀人的是她。顾九唇瓣微颤,想要开口交代此案的后续,从喉中泛出的血腥气却愈发凶猛,仿佛吞了千万个锋利的钢片一般,割得她血rou模糊。这时,有几声惊呼从不远处传来。“回来了!”一个守城兵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神情兴奋又激动。高方清微微皱眉,语气有些不善:“怎么了?”守城兵顿时噤若寒蝉,堪堪停在院门口,他小心翼翼道:“城门外来了好些辆马车,里面坐的都是女眷们。”高方清愣了愣,连忙想要阻止守城兵说下去,但已是晚了一步。“她们都是近几年西京失踪的女子。”高方清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顾九,却见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垂着眼,神情掩在暗处,不知情绪。顾九往外走,哑声道:“带我过去。”高方清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皱眉:“你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顾九想甩开他的手,试了两下,却发现力气全无,她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