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朝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腰,算作回应。
虞度秋在搀扶之下缓缓挪过去,每一步都忍着钻心刺骨的疼:“费铮……我很好奇,你怎么能把你的过去抹除得那么干净?”
费铮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这得感谢你妈,她联合杜远震抹除了我们一家子存在过的痕迹。”
一旁的娄保国听见这话,拖出一声长长的“哦——”,大概明白虞江月想对虞度秋说什么了。
而电话那头的虞江月等了几分钟,也没等到他们处理好罪犯,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连忙把手机转交给彭德宇,彭德宇一接电话就问:“纪凛呢?那臭小子没事吧?让他听电话!”
“纪队在的!纪队……”娄保国的目光越过护栏往下看,却没看见方才翻下甲板的纪凛,“奇怪,他刚刚还在这儿的啊……”
“呜呜呜! ”孙船长惊恐的眼珠子瞪得滴溜圆,像两颗大核桃,被胶带封住的嘴巴使劲儿朝他努。
“别吵了别吵了,这就来给你松绑。”娄保国听得实在不耐烦,上前解开了他手上缠绕的绳子。
孙船长一获自由,立刻撕扯嘴上的胶带,然而胶带贴得太牢,扯的时候痛不欲生,胡子都快被黏光了,他疼得嗷嗷直叫,依然抖着手拚命撕。
娄保国看着都疼:“急啥啊,慢慢来,都说了你已经安全——”
“船!船!”孙船长刚撕开一道口子,就迫不及待地大吼,声音渗透出十足的惊恐:“船要沉了!!!”
作者有话说:
明晚有一场超棒的逃生派对,猜猜是谁没有被邀请上岸?(美式霸凌梗(好冷
甲板上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句话,统统一愣。
“你胡说什么,咱们这不是好好地站着——”娄保国没说完最后一个字,因为他突然听见了脚下传来的古怪动静。
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仔细倾听,似乎不止一道声音,而是千千万万道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无数隻螃蟹登上了他们的游艇,八隻脚咔哒咔哒地敲在船身上,肆无忌惮地横行。
然而愈发汹涌的海浪掩盖了这些细碎轻微的动静,他们方才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费铮身上,根本没察觉这些脚底下传来的声音。
直到现在所有人静下来,这才发现,船身的晃动并不只是因为海浪的起伏。
娄保国听得浑身寒毛倒竖,竭力保持冷静,对着虚空按了按手:“大家稳住,没事的,虞董说海警马上就来了,直升机也会到,再坚持五分钟……”
孙船长哭丧着嘶吼:“来不及了!最多三分钟就沉了!这船又大,沉没的时候会产生吸力,把人往水底下卷,赶紧逃吧!再晚就迟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似的,密密麻麻的声响陡然静止。
紧接着,船体剧烈一震,从中央处传来一声宛如鲸鱼悲鸣般的悠远巨响。
他们所站立的甲板停止了晃动,滞留在一个微微倾斜的角度。数秒后,船艏的重心开始下移,视野中的海平线仿佛钟表上的指针,魔幻地缓缓转动起来——并非世界末日,地球反转,而是他们正在倾斜着下沉。
孙船长顾不上别的,立刻衝过去给自己的大副和船员们松绑,扭头大喊:“快来帮忙啊!”
两名刑警对视一眼,不谋而合地暂且收起手枪,一同加入营救队伍。
这些船员水性好,解开束缚了就用不着担心,难办的是伤员,仅凭自身之力恐怕无法逃离。
娄保国与周毅听了孙船长的话后,第一时间衝去给虞度秋找救生衣,然而他们所处的船艏是娱乐区,所有救生衣、皮划艇等逃生可用的设备,全在船尾。
此刻船体从中间裂成了两半,各朝东西两个方向倾斜,中间的裂缝越来越大,如同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哪怕是跳远奥运冠军,也无法在一跃之下到达彼岸。
“怎么办啊这!”娄保国焦虑得满头虚汗。
柏朝当机立断:“去抢快艇!”
风浪推波助澜,断船沉没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短短十几秒内,倾斜角度就已经大到几乎站不住脚的地步,获得自由的船员纷纷跳海逃生。
两名刑警解救完人质,想回头协助虞度秋,一转身,却见休息区的沙发和茶几架不住地吸引力的拉扯,从上方迅速滑落,径直衝向他们!
这要是被砸到,不死也残了。两名刑警避无可避,无奈之下隻好跳向下层甲板。沙发紧跟着他们衝破护栏,重重砸在离他们脚边不到一米的位置,甲板瞬间破了一个大洞。
两名刑警刚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喜悦,抬头一看,彻底傻眼——这层甲板的内舱玻璃碎了,里面居然是个该死的船上健身房。跑步机、动感单车、搏击杆……无数钢製铁打的器材,如同脱缰的野马,朝他俩奔腾而来!
衝在第一位的,是一个二十公斤重的杠铃。
“………………”
“真特么服了这些有钱人!”
“扑通!”两声后,浮在海面上等待救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