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重越,你他妈……”
鲜血给人带来的视觉衝击无可比拟,周胜凯没有料到这个局面会来得如此突然,脸上明显见慌,他故作镇定,用棒球棍杵着路重越的肩膀,将人仰面翻过来。
“Cao!别给我装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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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口血吐出来了,可是路重越并没有感觉好受一点。用鼻子摄取的氧气量,根本供应不上身体所需,被调转方向以后,残留在喉间的血倒流,呛得他咳嗽不止,末了他不得不忍着呼吸带来的痛苦,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张着嘴巴大口地抽气。
“周学长,”他缓缓向上扬了扬嘴角,艰难地说着,“我、哈……我来的时候,就报警了。”
“你说什么?”
周胜凯闻言一愣,他满眼难以置信,揪起路重越的衣领,情急之下,把人拎得与地面悬出了一段距离。
“解开他的手。”
后面这句是对小混混们说的。
两个小混混分别从左右上来,一人掏出口袋里的匕首,割断麻绳,另一人在路重越手上摸索检查,找到那枚戒指,将其拔下来,递交给周胜凯。
“你他妈的找死!”
戒指上的暗扣验证了路重越说的话,周胜凯隻觉得浑身的血都凝住了,一瞬间,又突然开始倒流,激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路重越报警了,他死定了。
一时间,周胜凯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想法。
他不得不当真,因为即便路重越的话有999的可能是假的,他也冒不起那01的险。
周胜凯放开手,让路重越狠狠跌回地上,随即不解气地朝他脸上用力扇了一巴掌。
路重越的头被打得偏过去,一边脸完全贴住地面,耳朵里一阵尖锐的鸣叫,他张开嘴巴,眨着眼睛空空做了几个嘴型,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是真的对……修祎做过的事情,觉得很抱歉。但他做得再不妥,也已经受过法律的惩罚了,对不起,修祎是我男朋友,我现在必须得站在他那边,我要、咳!保证他安安稳稳地出狱、回家,咳……”
路重越说完,如释重负地卸下浑身绷着的力道。
“小兔崽子,”周胜凯怒不可遏,忍不住抬起腿,往路重越的腰侧补踹了几脚,“天杀的死基佬,你他妈一早准备好要陷害老子,让老子和你那个死姘头一样,落得蹲监狱的下场!”
“那要看你……配不配合我了。”
路重越强忍着痛,两隻掌心不知何时抓满了泥沙,随着蜷缩动作发生的方向,胡乱洒在他的身上。
“只要你愿意就此和解,这顿打我认挨了,绝对不会起诉你,你就在、在看守所待几天,等到修祎出狱以后……”
浓浓的绝望已经衝昏了周胜凯的五感,他气极反笑,对着路重越的脸侧又是狠狠一巴掌:“去你妈的!不起诉?你拿老子当五岁小孩呢,这种话到底谁会信啊?”
“是真的……”
衝向周胜凯的这边耳朵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路重越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有没有成功发出动静来,他隻觉得,再不说完,他就要昏死过去了。
“周老板,不好了,”守在仓库门口的人慌慌张张跑过来,“警察来了!”
路重越强撑住Jing神,在周胜凯面前虚虚地推了一下:“你把手拿开,不要、碰我,进了看守所,什么也咳咳咳……不要承认。”
耳边不断传来警笛声,周胜凯已经失神了,他向后跌坐,喃喃道:“不可能……路重越,你设计老子……”
“警察面前,我自有说辞,”路重越的声音越来越小,“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就保证,一定不会让你进监狱……”
小路:善良不等于没有手段(哼)
伤情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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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s定位在城郊一处废弃多年的化工厂仓库,根据地理位置,警方将案件可能性最高上升到了绑架与谋杀,两队特警荷枪实弹地包抄过来,将周胜凯和那几个小混混全部製服带走。
血顺着磕破的眼角流进眼睛里,路重越的视线被蒙上一层红雾,模糊中,他看见林奇狂奔到自己面前,手忙脚乱地想要扶人,却不知道他都伤在哪里、能不能碰。
“林子……”
路重越的声音细若蚊蝇,他已经快感受不到气息从胸腔里流动的微弱反应了。
对待受了重伤快要陷入昏迷的人,一定要使劲地和他们说话,不然他们就可能直接死过去,再也醒不来。
记忆里的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林奇连忙回应:“我在呢,在呢,没事了啊小路,咱们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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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重越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但好在实际情况并不是太糟糕。
诊断为外力击打导致的急性胃黏膜损伤破裂,出血点不是很大,主要是他的凝血功能障碍还没有完全康復,血ye不间断在食道里逆流,这才有了一路上吐血不止的场面。
手术并不困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