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继续说:“我本来打算,让修祎一辈子烂在监狱里的,没想到你回来了,还出现得这么是时候,给我提供了更好的方法报復他。”
心道一声果然猜中了,路重越叹了口气,说:“以前大家都不懂事,周学长,何苦这样纠缠下去呢,老话怎么讲,‘冤冤相报何时了’,你……”
“是我不想‘了’吗?”周胜凯冷笑,“恩怨这玩意,有来有往才会形成,但凡事也他妈的得讲究个对仗公平吧?我承认,大学那会儿我就看不上你,可我到底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至于让修祎把我搞成这个样子,嗯?我不就是骂你几句,你疼了吗?”
路重越摇摇头,嘴里却不是否认的话:“恶语伤人,我心里会疼,看到我难过,修祎也是一样的感觉。”
周胜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得要命的笑话,站起身,一把扯住路重越的头髮,逼得他使劲仰着头:“所以我说,你们同性恋就是有病,我对你没有造成过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可是修祎呢,害得我这辈子还没摸过控制台,就与飞行无缘了,告诉你,我杀了他都不够解气。”
路重越吃痛,面上露出难受的神色。
“不过你也说了,修祎最心疼你了,”周胜凯甩开手,“呵呵,所以弄死你,比伤害他更能让他痛苦,对吧,小基佬。”
路重越垂着头做了几个深呼吸,抬眼道:“不管杀了谁,你都逃不脱法律的製裁,咱们不至于真的闹到出人命才算完吧。修祎毁了你的前途已成事实,我愿意补偿你,你的一切要求,我都会竭尽所能地完成,只希望你想想清楚,别亲手断送了自己的人生。”
棒球棍
49
周胜凯被这几句话彻底激怒:“别亲手断送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还有下降空间了吗?你知道修祎对我做了什么吗?他把我打到内外重伤,却偏偏没有留下任何明显残疾。修祎隻被判了五年,而我呢,无论怎么休养,怎么调理身体,都再也过不了任何一家航空公司的体检。”
他抬脚踩住路重越的肩膀,迫使路重越弯下腰,脸颊几乎又要贴到地面。
“什么断不断送,”他说,“弄死你怎么样,雇人在出狱前杀了修祎又怎么样,即便给他再报仇的机会,杀了我,他也一样得滚回去继续蹲监狱,咱们谁都别想好就是了。”
周胜凯现在的状态已经几近癫狂了,这个时候,只能顺着他,稍微一点言语上的激逆,都会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路重越早不是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学生仔了,进入社会这么久,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呢。
但激怒周胜凯,正是他目的所在。
路重越觉得,周胜凯今天将他绑来这里,未必是要当场就做什么,很可能是在为过后牵製修祎做准备。以他对周胜凯的了解,对方绝不甘心隻报復他与修祎之间的任何一人,势必要搞到毁天灭地的程度,弄不好最后两败俱伤,谁都活不了。
他不能让周胜凯得逞,也不能等到警察来了,让人家觉得什么都没发生,最后无果而终。
这么盘算着,路重越故意好声好气地说话,内容却不太中听:“学长,真不至于的,凡事好商量。修祎想法偏激,做事极端,是我没有管好他,我替他向你道歉,我卡里还有十五万,都赔偿给你,你要出气,揍我一顿,我也挨着,保证修祎出狱后也不让他再纠缠……”
周胜凯脸上的表情果然更难看了,松开踩着路重越肩膀的脚,示意等在一旁的小混混把人从地上揪起来。
他朝身后伸了伸手,立马有人递上一根崭新的棒球棍。
“揍你出气?”周胜凯笑得扭曲,“我他妈要你的命!”
说罢,他挥动棒球棍,猛地击中路重越的腹部。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路重越还是被这一下打蒙了,仿佛五脏六腑都跟着停运了几秒,然后,他才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疼痛。
“呃啊!”
他蜷低身体,不受控制地大口喘息,可是越呼吸,疼痛的感觉就越明显。
周胜凯松开一隻手,在半空中甩了甩震得发麻的胳膊,随即又是一棍,打在了路重越的后背上。
“这玩意叫疼,知道了吗?”听着路重越痛苦的呻yin,周胜凯满意地笑道,“现在才哪到哪呢,修祎对我做的可不止这些,当时他用的那根棍子都断掉了,你明白是个什么概念吗?”
因为双手被绑着,路重越连缓衝的机会都没有,半边脸直接摔在地面上。
眼角被地上的碎石磨破,但相比之下,这点疼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路重越感觉五脏六腑都烧起来了,那些无名的烈火正在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生命,有一股呛人的暖流顺着肺管子爬了上来,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吞咽,好拦住那东西,最终却还是歪过脑袋,忍不住猛烈地将其咳了出来。
“噗!咳、咳咳……”
殷红的血喷出半臂远,和泥土混在一起,快速变成了暗沉的颜色。
周胜凯也是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