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重越摸不着头脑,看着手机屏保发了半天呆。
修祎也醒了,嗓音闷哑道:“几点了?”
“快九点半了,”路重越懊恼地躺回去,“不去了,妈的,现在赶过去也只够时间回宿舍换个衣服,上午就这一节课,翘就翘了。”
修祎上午没课,但他一向不喜欢路重越因为他翘课,而且两人一直在这躺着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他拍拍路重越的屁股:“起来,回学校。”
路重越不情不愿地重新爬起来,嘴撅得老高,简直都能挂个手提的油灯了。
“我身上酸。”
他抱怨道。
修祎瞥了他一眼,从衣服堆里找出自己的内裤穿好,然后把他的衣服都拿到床边,一件一件地给他套上。
“林子的反应好奇怪,支支吾吾的,不知道犯什么Jing神病了。”
路重越被修祎摆弄得摇头晃脑,回忆着刚才和林奇的对话。
“哦对了,”他伸出穿好袖子的那隻胳膊去拿手机,“我得问问点名的事儿。”
修祎说:“问谁?”
路重越在屏幕上敲敲打打,随口应道:“姜源。他不是自律委的么,林子刚才和我说,今天查出勤的人没点我的名,我估计是他。”
一听这个名字,修祎立马变了表情,将心里的那点儿不痛快都写在脸上:“有什么可问的,记就记了,没记就没记,一个缺勤能扣你几分,真那么在意,你倒是闹钟响了就起啊。”
路重越在发消息,打完字回过神来,只听到了后半句。
他立马不乐意了:“要不是被你个畜生搞成那样,我至于起不来吗?你他妈喝醋长大的啊?抓住个人就使劲发酸,真是因为姜源帮忙的话,人家让我免于扣分,一句‘谢谢’总该有的吧。”
要么说有些人能凑成一对呢。
修祎也只听进去了前半句,“搞成那样”四个字在他脑子里反覆循环,身体似乎跟着回味起昨晚的快感,他心情一下子就明媚了,于是摆摆手:“那你有吧。自己穿裤子,我先刷牙去了。”
“死狗。一天到晚的,名分不给半个,就知道摔醋坛子,有病。”
路重越看他时Yin时晴的德行就来气,骂了几句,捂着腰慢吞吞地爬下床。
周围突然响起拨弄传呼机的“滴滴”声,吓了路重越一跳。
紧接着,他听到应该是保洁阿姨的人说:“王姐,302的矿泉水是你补的?”
很快,另一个经过信号频修饰的声音从传呼机里冒出来:“对,我刚才路过,推车里正好剩了两瓶,就顺手给你补进去啦!我想告诉你来着,小高正好跟我说什么洗床单,一打岔我就忘了,哈哈哈哈……”
两个阿姨又说了几句,路重越却根本没心情听下去了,霎时隻觉得脑子里嗡嗡地响个不停。
他们所在的是301,302是昨天唐鹏扬和林奇住的那间。
路重越想到一种很吓人的可能。
他赶忙趿拉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跑到门口,顺着猫眼往外看。
果然,声音不是从门外传来的。
保洁阿姨人在隔壁!
那边说话的声音,路重越在屋子里听得一清二楚,毫不费力。这家酒店的房间根本不隔音,也就是说,昨天他和修祎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隔壁的唐鹏扬和林奇……
都听到了。
靠啊!怪不得刚才问林奇走的时候怎么不喊他,人家的反应那么奇怪。
他们俩又是吵又是做的,卫生间里水声哗啦了好几回,床板子吱嘎到四点才消停,再醉的人也得被吵醒了,林奇和唐鹏扬肯定都听见了。
尴尬死了……
修祎从卫生间出来,头髮上还带着水珠。他看见路重越生无可恋地坐在门边,鞋袜都没穿好,就催道:“起来,洗脸刷牙去。”
路重越哭丧着脸:“我不想活了。”
“抽什么疯?”修祎感到莫名其妙,弯腰捡起路重越的袜子,朝他一扔,“快点儿动,屁股沾地上了?”
路重越不理他,隻管忿忿地自言自语:“不行,要死也是先杀了你。都怪你这个老畜生,一做起来就跟什么玩意上身了似的,没完没了地弄我,全被人家听见了!啊……烦死了!太丢人了……”
妥协
两人回到学校,早八那节已经下课有一阵子了,按理说,林奇和唐鹏扬应该在宿舍了。
可当路重越忐忑地推开门,却发现屋里根本没人。
这无疑加重了他的不安。
修祎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分别走到两人的柜子前,麻利地掏出换洗衣物,又从抽屉里拿了专用的消肿药膏。
“过来,洗澡。”
他拍拍路重越的脖子。
路重越还愣在那儿,愁眉苦脸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修祎又叫了他一遍,他才听见,说:“你先洗吧。”
“一起。”
修祎很直接地拒绝了,坚定表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