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此,仅用了四年半,工作表现和累计飞行时长就为他换来了四条杠的机长肩章,要知道,姜源可比他早工作了一年,现在也才做到副机长。
等衣服布料里浸的烟味差不多散透,路重越慢悠悠走回姜源家所在的小区,看到已经有小贩推着早餐车出摊了。
他买了两份烧饼里脊配豆浆,上楼后悄咪咪拧开门,正准备去卫生间洗一下脸上没擦掉的干血痂。
姜源的声音突然从客厅传出来。
“你干嘛去了?”
路重越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豆浆扬出去。
“有病啊,吓死我了……”他一边左脚蹬右脚,把鞋脱掉,一边掏出钥匙,放回到鞋柜上,“喏,买早点。”
姜源其实也差不多一宿没睡,他听见了路重越出门,只是没想到去了这么久。
久到他都怀疑路重越是不是跑去找修祎,然后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尽管他知道这不可能。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问问,等路重越再走近一点,姜源突然看到了他脸上的血痂。
“你到底干嘛去了?”姜源紧张地起身。
路重越见他着急,解释道:“真没干嘛。睡不着,起来走走,超市买了包烟抽,溜达回来刚好看到有买早餐的……”
他不确定姜源是什么时候醒的,所以刻意模糊了时间,只是随口罗列一番刚才发生的事情。
姜源盯着路重越的脸,眉头紧皱,半晌回卧室披了件外套。
“走,去医院检查。”
“什么?”路重越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摆摆手道,“哦,不用,我擤鼻涕弄的,可能是太使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别怎怎呼呼的。”
姜源的脸色越来越严肃,见路重越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便忍不住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路重越!落地不到12小时,流了两次鼻血,你自己说这正常吗?还是你想等到公司定期体检的时候突然查出什么问题来,好让这些年的努力都打水漂?”
路重越被这么冷不丁一吼,整个人都有点儿懵,而且确实连着流了两次时长惊人的鼻血,加上一晚没睡,他脑袋里也晕晕乎乎的。
听到姜源这样说,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就穿鞋,”姜源放开手,转过身在路重越看不见的角度松了口气,“我送你去医院。”
旁观者清
7
医院好像永远也没有清净的时候,尤其是深夜和凌晨的急诊大厅。
血常规化验结果需要半小时才能出来,路重越在走廊里溜达了两个来回,就已经受不了那些人脸上各式各样的痛苦模样了,于是摸着口袋里的烟盒,毅然决然走出大厅门口。
点燃烟,他边抽边透过斜着劈下来的那道裂缝看手机屏幕。
天已经微微亮起来了,修祎还是没有回復他的消息。
“当心漏电。”姜源不知何时走到了身后,瞥了眼屏幕,衝路重越一摊手,“给我来一根。”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烟了?”
路重越把烟叼在嘴里,腾出手给姜源点火。
“刚刚。”姜源道。
“嗯?”
路重越没反应过来,姜源又说:“刚刚开始的。”
他吸了一口,似乎尚可接受,也没有明显的不适,就问:“这玩意有什么好抽的?”
“你没吸进去,”路重越看着他从嘴里吐出浓白的烟气,咧嘴笑了,“看。”
说着,他嘬住烟嘴,完整地做了一次示范。
“不要刻意想着自己在抽烟这件事,放松,用嘴深呼吸,”路重越弹弹烟灰,“然后鼻子嘴巴一起出气。你试试。”
姜源照做,随即在深呼吸这一步就卡住了,咳得几乎拿不住烟。
路重越像是早有预料,扭过头憋了半天笑,才把烟重新放回嘴里:“多来几次就会了。”
试了几回,咳个半死,姜源终于看明白有什么不同了。
吸进肺里再吐出来的烟不是白色的,是那种脏脏的、像雾霾一样的颜色。
“好像确实有解乏的感觉,”姜源转身坐在台阶上,“是心理作用吗?”
“尼古丁。”
路重越摇摇头。
说完,两人陷入了沉默。
路重越能感觉得到,姜源也在害怕着血常规的结果,胡扯什么抽烟教学,其实只是两个大男人间为彼此掩护的方式。
他们都对那份担忧羞于启齿。
“回t城之前,你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过?”
陪着路重越抽了两根烟,姜源败下阵来,挺身而出打破了“和平”。
“没有啊。”路重越漫不经心地答道。
“一次都没有?”姜源不信,“没流过鼻血?头晕,恶心,都没有过吗?”
路重越不说话了,半晌再次打开烟盒。见是这种反应,姜源心里顿时有数了,他拦住那隻想要点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