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前排玉机门弟子的讨论, 花虔啧啧叹了口气。
台上唐瑾身形飘逸, 却隻躲避并不出手。
果然唐瑾还是那个唐瑾, 心情飘忽不定, 他哪是在放水, 分明就是在戏耍对手。
不过好在他现在看起来心情不错, 没做出什么惊骇的血腥暴力事件, 花虔已经很满意了。
擂台上的弟子追着唐瑾砍了半天却丝毫没沾到他衣角半分,心态也有些崩。
打不过好歹给他个痛快,让他能下去喝口茶歇歇。
如今这看不到希望地追砍快累他了,然而他又不好直接认输,不然显得太怂了。
好在终于唐瑾似是玩腻了,一招暴击结束比武等着下一位对手上场。
观武席上,众人正津津有味地讨论着唐瑾的身法,唯有洛无垢轻摇了摇头,起身离开比武场。
这场比武与其说是比试,不若说是唐瑾一个人的演武。
已经毫无意义。
俏飞燕同花虔谈笑间瞥见黯然离开的洛无垢,笑容微淡,纠结一番最终耸了耸肩朝花虔道:“我去趟茅房!”
花虔见她忽然风风火火地跑开,以为是内急忍不住,倒也没在意。
正巧此时侍从们为众人送来了解渴的茶水和糕点,一个侍从为花虔倒茶时不小心泼了她一身的茶水。
花虔原本吓了一跳,滚烫的茶水泼在身上即便隔着衣物也得烫红皮肤。
然而没想到这茶水却是温热的,她微怔,见那打翻茶水的侍从惶惶不安地为她擦着shi透的衣衫道歉,顿时摆了摆手。
“无事无事,我去换身衣裳便好。”
说罢她望了眼擂台上已经进行下一场的唐瑾,旋即起身离开观武台。
比武场外,热闹的喝彩声消弱在身后层层的秋树之中。
花虔寻了地无人处停下,随同她回房换衣的玉律见了也停下,关切道。
“小姐,如今已是晚秋,天气寒凉,咱们还是快些回房将衣服换了。”
花虔眉头一皱,无奈地按着腹部道:“我方才吃了不少果子,如今肚子有些不适想先去净手,你先回房帮我准备衣物吧。”
玉律见她看起面色涨红倒是不疑有他,点头应下。
待她转身离开后,花虔拿出手中从刚才就一直紧攥的纸条。
这是方才那侍从悄然递给她的。
花虔虽怀疑侍从的用意,但费那么大劲将一张纸条传递于她绝非小事。
便是想要传递消息,又何必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冒险告诉她,而不是寻常时候潜入她院中,那不是更方便安全。
她如今的身份只是满门被灭的孤儿,谁会费那么大的周折同她传话。
花虔直觉其中必有干坤。
如今她身处玉机门中,身后不远处就是各大门派齐聚的比武场,白日晴空,量那幕后之人也是有所顾忌不敢肆意行动,她这才敢放心出来。
花虔展开纸条垂眸望去,却瞬间瞳孔猛缩,指尖微微颤抖。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面色苍白,眼眸中溢出无法置信的惊骇,却又掺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惊喜。
花虔缓缓闭上眼眸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旋即再次睁开眼,小心翼翼,怯懦又紧张地望向微颤手指中的纸条,仿佛担心它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纸条上只有三个字。
“地牢见”
可这三字之后却画着一朵小小的简笔花。
一瞬间,记忆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这是她小时候和花珩的约定。
那时的他们刚进孤儿院。
小花虔望着窗外的落叶有些不解旁人口中所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
花珩告诉她那是离别的意思。
世界太大了,大到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和相熟的人走散。
花虔低头看着胸口佩戴的白花问道:“哥哥也会离开吗?”
“不会,哥哥会一直照顾你的。”
小花虔懵懂地望向花珩:“爸爸妈妈也说会一直在我身边。”
花珩揉着她脑袋的手微顿,旋即扭过头抹去眼泪,勉强笑道:“哥哥不会骗你。”
那时的花珩也不过十二岁,他将胸口的白花摘下柔声道。
“你看,这里的人只有我们两个戴了花花,这就是我们与众不同的象征。即便有一天走散了,花花也会引领着我们找到对方的。”
小花虔听到这话顿时笑着拿笔在花珩的手背画上一朵小花。
“那这就是哥哥的记号。”
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约定。
花虔抚摸着纸上墨迹晕开的小花,擦去眼角的泪水将纸条收好。
纸上所说的地牢必定是当初藏着黑晶玄铁的囚牢。
花虔心跳加快,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哥哥,但却知道暂时不能让旁人知道花珩的存在。
花珩在这个世界是谁,以什么身份存在,他是不是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