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那把磨损得厉害的钥匙,犹豫了很久,把它放进床头的抽屉。随着‘啪’的一声合上,好像给心也沉沉上了锁。
他来时轰轰烈烈,带着势必要打扰我一生的决心,走时却没有一点声响,把那些带有争议的,我们共同的回忆都留在了这个房子里,隻带走几件衣服,和一些必须用品。
他把这五年来的所有东西都留给我一个人,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我终于后知后觉地发觉,这也许是我与陈锋之间最后一次见面。
我仍然没有收拾好失魂落魄,在这场划下句点的关系里迷茫徘徊,生活的种种就向chao水一样汹涌地压来。
冯主编对这次出差结果很是满意,开会时特意表扬了我和赵泉。我正坐在那里出神,突然就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身上,顿时回过了神。
“林曜哥,冯哥夸你呢。”坐在身边的赵泉压低声音提醒。
我连忙起身,在冯主编升起不满的情绪前说起感谢的客套话。会议结束后,赵泉和我走在一起,他看上去有些担忧,问道:“林曜哥,你真的没事吗?这几天工作的时候我也经常看见你发呆。”
“没事,”我勉强笑了一下,“就是晚上没有休息好。”
赵泉说:“那你一定要多注意休息,感觉你在绍城的时候心情就不太对,我当时还想着你是不是和顾哥闹了什么矛盾。”
我脑海中蓦然划过顾鸣生的面,过了会才说:“你想多了,我和他能有什么矛盾。”
赵泉随口道:“那就是和嫂子闹矛盾了?总得有一个原因吧。”
我停下脚步,赵泉在走出几步后又迷茫地折返,紧接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磕磕绊绊地问:“真,真的是嫂子的事情?抱歉林曜哥,我就是随口一说”
“没事,”我呼出一口气,平静地说,“我和他分手了,你以后也别再提了,回去工作吧。”
“好。”
赵泉匆匆点头,埋下脑袋似乎有点后悔和战战兢兢。
我并没有怪他提起的意思,可话语里的刺却不由我控制。躁意从心底密密麻麻地蔓延,好像一旦碰上陈锋,我就再也冷静不下来。
人大概是世界上最矛盾的生物,哪怕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爱他,每天却仍然在脑海中一万次划过他的脸。
这种感觉在深夜来得尤其浓烈疯狂,我不止一次在凌晨醒来,按着发疼的太阳xue坐在床头髮呆,再难入眠。
习惯了身边人之后,这样再寻常不过的夜晚也变得格外难熬。
“幸好我没有烟瘾,不然整个房间估计都要变得烟雾缭绕了。”
我用自嘲的口吻对顾鸣生说起这个,他没有作答,坐在驾驶座里安静驶去前往他家里的路。
如果不是赵泉上午的那句话,我几乎没有意识到我与顾鸣生之间的问题。
从绍城回来之后,他就因为拍戏忙碌抽不出时间。小楠时不时给我汇报情况,我也只是敷衍地回一个‘谢谢’,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也没有了解的欲望,除了连轴转的工作,就是无时无刻的发呆。
这并不是一个良好的状态,我慢慢陷入一个看不见底的泥潭,需要有什么人在上面拉我一把,比如我唯一能信任的顾鸣生。
他今天的通告不是很多,小楠在微信里隐晦地告诉了我,这也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和顾鸣生一起像从前那样没有顾虑的聊天。
我想的很好,可是在真正见到他时,这种想法便忽然消失。就连一个轻松的玩笑也覆上一层说不出的沉重,安静了一路。
直到抵达目的地,迟迟没有回应的顾鸣生才转头对上我的眼睛。
“小曜,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现在可以送你回家。”
“你确定要在你家楼下对我说这句话?”我几乎要笑出来,迎上顾鸣生晦暗的目光,“先上去再说,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吃晚饭。”
他眼底的暗光忽明忽灭,直至被垂下的眼帘覆盖,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和顾鸣生像往常那样吃完晚饭,坐在电视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知道是怎么开始,又是谁先主动,我和他滚到了沙发上。
“小曜。”
顾鸣生抵着软垫,在混乱的一吻后与我拉开距离。
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在几道沉默的喘息过后欲起身离开,“抱歉,我还是先”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没有废话,直接将唇压了上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顾鸣生这么被动,从在车里,到饭桌,再到现在这个时刻,他似乎有无数心事压在心底。
我不习惯这样犹豫的他,于是干脆扯开他的衣扣,一手解着自己。
“小曜,不对。”
我们断断续续地吻着,衣服都脱得差不多,顾鸣生却还是在试图躲开我的触碰。我坐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他鲜明的反应抵在腿根,可顾鸣生却怎么也不愿意做到下一步,生生抿着唇角,复杂地注视着我。
有一刹那,我好像在他眼底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