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楚以泽毫不犹豫地关上门,连带着那些顾少延满头大汗挖了一天的土找出来的宝贝,像是丢破烂一样,看都不看一眼。
他指尖小心攀上门把,碰了碰上面残留的温暖。
怎么办,楚以泽好像真的不要他了,不是气话,真的不要他了。
好像他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楚以泽什么都不喜欢。
顾少延此刻迷茫,孑然一身行走在沙漠中的迷茫。
他在国外公司刚起步就被针对时、投资几十亿眼看就要崩盘,无人给他指点迷津时的孤立无援,他都没有怕过,甚至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但此时他却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也没人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楚以泽好像清楚他的软肋,总是能轻而易举的两三句话把他伤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他甚至不能靠近,也不敢靠近。
他呆呆地看着紧闭的门,自言自语:“放心,我知道错了,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给你送,你要是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对不起,今天是我的错,是我一时没忍住幼稚了。”
他现在要弥补楚以泽,他很清楚。
毕竟,像那种抱着冰凉的墓碑,一句又一句说我爱你却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楚以泽躺在床上,手机震动几下。
——知道你没吃晚饭,我给你带了,就挂在门外的把手上。
不想吃扔了也行。
早点睡。晚安。
等明天我再来哄你。
早餐而已
上次的号码被拉黑了, 这个明显是顾少延新换上的,楚以泽懒得看,以同样拉黑的方式处理, 随后将手机关机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 天蒙蒙亮, 他从枕头底下摸索出遥控器, 按下开关,窗帘自动打开,刺眼的强光一下子把人激Jing神了。
楚以泽顶着鸡窝头, 自动忽略楼底下吵嚷的声音, 踏着拖鞋打开次卧的门,入眼的只是空荡荡的房间和整齐迭放在床上的睡袍。
沈清规管理着一个大公司, 平常得老早就得赶过去处理一大堆事务, 最近又遇上陈欧铭这事,更是忙的焦头烂额,昨天下午挤出来的一点时间实属不易。
他后撤几步, 抬手拿下门页上的便签, 劲瘦的字体印着一句话:公司忙,先走,晚点来见你。
楚以泽深吸一口气,把纸条揉乱握在掌心里。
“叩叩叩”
打开门, 顾少延顶着新添的伤痕, 一脸别扭, 手里还提着早餐。
“我给你带了早——”
“以后别来了。”
楚以泽撑着门框, 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关门, 但顾少延快他一步挡下,立刻激动:“你现在都不愿意问我一句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他帅气的脸上几处紫青斑驳确实显眼, 有些地方还泛着血渍,看样子,刚才楼下传来的吵闹声的源头应该是他,或者还有其他人。
但显然,楚以泽并不想在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心思,握着门把就往外推,但顾少延比他劲大,二人僵持了半天,门页愣是没动一星半点。
最后楚以泽先放弃,冷觑他一眼回卧室换衣服了。
见样子就是懒得搭理自己了,顾少延有几分洋洋得意地挤进门,拎着早餐就去厨房忙活,等楚以泽换好衣服,见他一个人正坐在餐桌上,撑着头百无聊赖地拨弄碟子里的小菜。
“换好了?”顾少延看见他立刻支起身子,抬手用手指试了一下碗身的温度,“还热着,快来吃早餐。”
“谁让你进来的?”
楚以泽不动,冷声问。
顾少延露出茫然:“我是来给你送早饭的,放心,我不久留,你吃完我立刻就走。”
此时,桌子上的早餐粥还冒着热气,顾少延一脸期待。
楚以泽颇感头痛。
前段时间还强硬地把自己关了半月,撕碎离婚证、跟踪监视,现在又跟个没事人,或者说是一副无辜的样子讨好自己。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楚以泽一时恶心顿起,从沙发上捞过自己的棉服,嫌弃:“以后别来了。”
“等等!”
看着人要走,顾少延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我以后可以不来,你起码先把早饭吃了。”
“我保证,你前脚吃完,我后脚就滚蛋,好不好?”
如此卑微的态度,谁见了也不敢相信这是顾宇那位意气风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总裁,对待楚以泽,顾少延的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
但楚以泽就只会觉得好笑,“你自己吃吧,门不用锁,等我回来,我会另寻一处新住处。”
“你就这么嫌弃我?连一顿早饭的时间都不愿意耽搁吗?”顾少延质问。
楚以泽撇过头,内心忍了忍,深吸一口气,颤声道:“我已经耽搁四年了,实在没多少时间能陪你继续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