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剑更是恼怒:“果然你是觊觎我们夫人!”这样说着,他的出手又是一快。
此时,府中带过来的亲兵也被惊动,朝这里赶来。
孟清词并不懂武功,但看洛长欢在刀光笼罩之下仍潇洒自如的身手,显然是如沈拓那样江湖高手,和赵剑并非一个路数,这般单打独斗,赵剑是赢不了他的,但他似乎也无意去伤害赵剑,孟清词怎么觉得,他是在逗着赵剑玩呢?
意识到这一点,她忙出声道:“快停下,停下!”
洛长欢本就没出手,赵剑听到孟清词的话,只得退后一步,怏怏地住了手,气息尚且不稳,却关切看向孟清词和方才因为这一番打斗出来的知微:“夫人,知微姑娘,这人可曾伤了你们?”
“是你!”知微这才看清洛长欢的脸,惊呼一声。
“知微姑娘,在下这厢有礼了。”这厮气不喘心不跳,彬彬有礼道。
因了刚才这一方动作,他脸色较方才红润了许多,堪称丽若朝霞,配上他那风流宛转的眉目,纵然知微对他全然无想法,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这样望过来,知微都不禁心跳加速了一瞬,微微红了脸。
赵剑脸上已是Yin云密布。
清词忙解释道:“赵大人,洛公子并非恶意,他曾救过我。”遂将前些日子在逸园发生的事简略说了。
赵剑倒是知道孟清词身体虚弱,不能落水,然而看向那一张颜如渥丹的脸庞,情意绵绵的目光,他勉勉强强道了歉,又致了谢,然心中仍觉得这厮定是见色起意。
“夫人,此人......”赵剑上前一步,欲再劝说清词少与此人来往。
清词微微摇头:“赵大人,洛公子与我有事要说,既误会已解,你先去歇息吧。”说着看向知微,示意她赶快把赵剑带走。
她如今已经不是萧珩的妻子了,别说她和洛长欢没什么,便是真有什么,赵剑是以何种立场来约束她呢?
洛长欢又抖出那把熟悉的折扇,刷地打开。
清词的眉心跳了跳。
知微犹豫片刻,虽知赵剑不乐,但她对洛长欢并无恶感,又不想违背清词的话,便拉了拉赵剑的袖子,低声道:“出来,我有话与你说。”
主仆皆是一般,赵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不行,他今晚必须给世子写信,用最快的消息传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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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肃州。
一日议事毕, 正堂大门洞开,戎装将领陆续而出,面色俱都沉重,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 萧珩大步迈出衙署, 眉间沉郁难解, 索性翻身骑上他的爱马,往城墙飞驰而去。
他登上城楼,遥望塞外旷野, 以及那在云海翻涌之中,若隐若现的贺兰山脉。
暮色四合, 当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从天际湮没,便带走了白日残留的温暖, 风声卷沙石而来,遍地霜雪之中,四面边声连角而起, 一轮圆月大如冰轮,在如瀚海般的天幕上运行。
远处营地上星火点点,再远处,便是连绵无尽的甘加草原,北戎人世代所居之处。
萧珩目光穿过暗夜, 他平生之志,便是踏马边关, 将北戎逐出甘加草原,将大周疆域向贺兰山外再延伸千里, 让肃州百姓不再受烧杀劫掠之苦, 以享盛世太平。
是自何时起, 英雄志却化为绕指柔情呢?
边城之夜,苍茫而旷冷,夜风如刀,吹动他的风氅翻卷如chao,却将他的思绪吹到了温软江南。
又是一年仲秋,去岁的这个时候,她一个人主持着偌大的家宴,菜肴Jing美,却没有坐下歇息片刻,待回到安澜院时,已近午夜。
如今想来,她也不过是个还没过十八岁生辰的小姑娘,比晴姐儿不过大上两岁,却因为是他的妻子,便要处处妥帖周全。他从未问过一句,在那样举家团圆的日子里,她可曾想念远在青州的父母幼弟?他将她对他的付出,太视为理所当然,终于让一颗炽热的心渐冷渐远。
时光倏忽而过,同一轮明月之下,因了他的缘故,她的父母亲人仍不在身边,有谁陪她共度佳节,她心思细腻又敏感,在这样的时刻可会觉得孤单伤怀?
他曾以为自己的归宿便是这古老而雄浑的边城,从未有一刻如此时,归心似箭,盼战事尽早结束,南下寻她,设法让她回心转意,余生,无论江南塞北,京城青州,定要携她的手,再不分离。
原来,心之所向,方为归处。
胸口正中有一封滚烫的信,那火漆封印的方式,是赵剑独有的标识,是关于她的消息,每旬一封,从未间断。
只恨赵剑文笔平淡而干瘪,他只能调动着自己的想象力,以心为笔,在他如流水账般的叙事中,描摹她或温雅端庄或俏皮灵动的模样,描摹她的一颦一笑。
原来相思蚀骨,便是这般滋味。
在信中,她或泛舟西湖,荷塘采莲,或桐荫乞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