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留步。”
顾家三口急声劝阻,静安蓦身叱道:“还等什么?妙善如今身陷囹圄,我峨眉弟子几时受过这等羞辱!倘若她有个好歹,我又如何向静因师妹交待!”
静安拧眉喝道:“往日修罗仙子最恨赃官污吏,难道如今夕颜眼睁睁看着他们作恶,就此放过不成?”
“不错,老夫正是此意。”顾北归连连附和。
嘴巴。
“你没听妙玄说,这事后面便是锦衣卫的人在操弄,你还为他们开脱!”静安厉声训斥敌友不分的徒儿。
顾采薇拉着师父僧袍衣袖,轻声道:“师父,妙玄师姐适才也说了,窦伯伯已请托关系在狱中照料,窦师姐一时无虞,爹的意思是先商量出一个救人章程……”
“好,便照你夫妻的意思办。”静安断然点头。
顾北归神色讪讪,这老尼一句话是把他也捎带了进去,顾采薇却怏怏道:“顺天府如何薇儿不知,那锦衣卫中也未尽然都是坏人,师父莫要以偏概全。”
“师父!”
“是啊,还是万事以稳妥为先。”老婆干得漂亮,顾北归欣然颔首。
想到悔恨处,窦二抬手抽了自己一
老夫几时有过这个意思?顾北归张皇
九城大豪顾北归宅。
“合着你老婆孩子没锁在大牢里,你自然不急,贫尼我可等不得。”静安秀目一翻,噎得顾北归说不出话来。
“请问,窦师妹在家吗?”一个怯怯柔柔的声音自外间远远传来。
今日妙玄去窦家酒坊探望同门,结果却从窦二处得来妙善锒铛入狱的消息,静安闻听立时暴跳如雷,不管不顾要去救人。
顾北归深知这老尼虽然法号‘静安’,实则脾气暴躁,既不‘静’也不‘安’,又是出名的护短,真由着她冲出去,还不知要惹出多大麻烦。
顾北归那张紫脸险些涨成黑色,大白天的劫狱杀人,你怎么不造反呐!届时你个老尼姑带着徒弟拍拍屁股走了,老夫家大业大往何处去躲。
“夫人言之有理,师太三思而行。”顾北归捋须微笑,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我这夫人虽说脾气大些,关键时刻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岂有此理!”一声厉叱,震得几上茶碗哗啦啦乱颤,峨眉静安师太面罩寒霜,怒声道:“薇儿,妙玄,随我前去救人。”
“武定侯府郭小侯爷亦在锦衣卫任职,薇儿与他自幼青梅竹马,非是帮着不相干的人说话。”凤夕颜心疼女儿,立时帮着分说。
“不管是杀官还是劫狱,总要等到今儿个晚上,夜深人静,遮人耳目,才好行事。”
“自然不是,”凤夕颜朗声道:“只是如今我非是闯荡江湖时的孑身一人,总不好为了几个昏官奸商,平白为家里招祸,峨眉派百年基业,师太更该细细思忖才是。”
当即干咳一声,顾北归缓缓道:“师太,救人之事尚需从长计议,不可急于一时。”
为了美人,也不耽搁迟延,立即赶赴大兴县衙。
“唉!”窦二捂着脑袋倒在床上,自怨自艾,早知那李龙手眼通天,能请动锦衣卫帮忙,当日还不如就依了他,反让女儿平白受了一番牢狱之苦,何苦来哉,真是老糊涂了。
“师太不可莽撞行事,”顾北归不愧是场面人,此时还能挤出笑脸,“京师之地非同江湖,凡事还要忖量法度,妙善侄女毕竟惹上的是人命官司,总要想法设法为她洗刷冤屈,总不好让她背个逃犯之名浪迹天涯。”
静安果然有些意动,“那依你们夫妻之见,又该如何?”
“不就是一个街头恶丐么,妙玄说得清楚,是对方扰邻为恶在先,此等人杀便杀了,我还要到君山去,寻涂老儿问他一个治下不严之过!”静安说得可不是玩笑话,江湖事江湖了,丐帮中人竟然沦落到勾结官府,真是泥沙俱下。
“夫人,你来劝劝师太。”顾北归晓得自家夫人与静安有交情,这老尼姑不可理喻,自己是说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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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夕颜又道:“况白日里明目张胆的公然劫狱,过于醒目,也不利于贵师徒脱身,纵然师太武艺高强,也不好让妙善她们身入险地。”
静安柳眉倒竖,“呸!那些朝廷鹰犬官商勾结,有甚好人,何必低声下气去求他们!”
顾北归捋须笑道:“既然我等有理在先,更不必鲁莽行事,直接上诉顺天府,甚至锦衣卫衙门处,老夫也可请托一二,光明正大惩恶扬善,岂不更好!”
“京师重地防备森严,但闻大牢被劫消息定然九城大索,外子之意也是为贵师徒安全考量。”
静安不耐烦道:“什么章程,何须那么麻烦,直接冲进县衙,打开大牢救你师姐出来,倘有人拦着,不管他是大兴县还是锦衣卫,都让他晓得我白虹剑的厉害!”
“夫人所言甚……啊?!”顾北归一时未反应过来。
“是。”妙玄素来唯师命是从,应诺一声,便抱着剑跟在师父身后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