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词我就不讲了。来,干杯。”
“干杯——!”
九个杯子碰在一起,深红色的温热酒液随着撞击惯性腾起落下,也不知互相交换在了谁的杯中。弹丸日月,玉走金飞,过往的苦与甜仿佛近在昨日,又好似相隔万水千山。彼此的恩怨情仇早在一次次的磕碰与磨合中变成一团圆滚滚的毛线球,裹着触手可及的爱与难以言尽的情,义无反顾地奔向下一轮朝阳。
酒足饭饱,就到了万众期待的重头戏。甄友乾磨磨蹭蹭地赖在卧室不肯出门,一会儿嫌衣服紧一会儿嫌帽子小,最后被上来催促的吴彼拽了把白花花的假胡子,一招制敌:“你再不下去穆哥生日都过了。”
甄友乾看了眼手机时间,叹气道:“行吧,早死早超生。”
两人悄摸地走到厨房,将两根数字形状的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出来时顺手关了客厅的灯。众人围坐在圣诞树旁的沙发上,墙面新嵌的雾化壁炉正冒着仿真火焰,在那一双双眼瞳里映出寒冬下的暖意。
白邢湛看到一团又高又大的黑乎乎的东西越走越近,下意识掐住了沈儒愿的胳膊:“我去!吓我一跳。”
后又意识到那是“大哥版圣诞老人”,立马闭上了嘴。
吴彼应景地带着大家唱起了生日快乐歌,大当家端着蛋糕,每走一步脸就红一个度,心底不断产生出“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他妈在干什么”的疑问。待走到众人面前,那双颊已经烫得能煎鸡蛋,还好脸上的胡子可以遮挡大半表情,不然他就是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墓碑也得刻上“羞耻”二字。
“咳咳,”甄友乾把蛋糕放在茶几上,明明是如此温情的时刻,却让他表现得像是生死诀别一般,“许个愿吧!”
“好。”穆岛强忍住笑意,十指交叉攥起双手,闭上眼睛默默许下了心愿。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过如此简单、却又如此令人心尖发酸的生日,吹蜡烛的那一刻,小心翼翼的气息凝滞了时空,眼前的一片昏暗中,有一个模糊的小小身影在朝他招手,那是儿时的自己,正微笑着同他告别。
“许好了。”穆岛轻抿着唇,温柔的神色如同和畅惠风。甄鑫弦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的脸,镜片下无法掩藏的,是与那人一致的刻骨深情。
穆岛侧头迎上了他的视线,微微一笑,眼眸澄亮如日照清泉。他从没有哪个瞬间像此刻一般满足,朋友、家人、爱人……闹哄哄地齐聚一团,只为给他过一个自己本想逃避的生日。
穆岛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起身到控制面板处打开了客厅的灯。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人微微眯起了眼,甄友乾还没做好以这副模样示人的准备,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僵成了一块化石。
“老大,”白邢湛一言难尽地望向他,“您这表情不像圣诞老人,像阎王爷……”
男人又羞又恼地扯了扯头顶的小红帽:“再哔哔就把你丢出去!”
他的衣服有多红,那蛋糕就有多绿,同样泛绿的还有甄鑫弦的脸。弦总指着那个巨大无比的“发”字,问道:“吴叙言,又是你的创意?”
“是啊,够别致吧?”吴彼乐呵呵道,“还是茶叶味儿的,保证你们没吃过。”
“是吗,那我得尝尝。”
穆岛对这蛋糕出乎意料的满意,拿起塑料刀切下九份递给大家,甄友乾一边端着盘子一边捋着胡子,手忙脚乱了半天也没吃进嘴里。
“操。”他把盘子往茶几上一搁,泄气道,“先把礼物给你们发了吧,这破衣服真他妈难受。”
“乾哥,我帮你。”
吴彼嘴里叼着叉子,帮他把礼物拿到沙发旁,在地上码成一排,而后两人席地而坐,跟点生死簿似的叫起了名字。
“阎摩,你的。”
“谢谢老大!”
白邢湛接过抛来的礼物盒,两三下就把包装纸给撕了,甄友乾瞥了一眼有些着急:“你怎么现在就看?”
白邢湛疑惑道:“圣诞礼物都是当场拆的啊?”
又问:“啊……不会是谁的礼物不可见人吧?”
“放屁!爱拆不拆。”
甄友乾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屁股却有些坐不住。白邢湛看了眼自己的礼物,又看到沈儒愿拆出来的礼物,问道:“我俩这东西送反了吧?”
他收到的是一枚造型精巧的胸针,正中央的镀铂金钢笔尖上雕着繁复的巴洛克风格花纹,一颗细钻镶在笔咀里,与笔尖周围的碎钻一齐折射着耀眼的光。他这礼物一看就造价不菲,且用心十足,然而他却更中意沈儒愿手里那个——一条手工编织的蛇鞭,长约两米,从头到尾泛着黑红色的油光。白邢湛光是瞥上一眼就已经呼吸急促起来,若不是此刻有旁人在场,他定要抢先试试手感。
“没送反,”吴彼笑眯眯地看着两人,“Dom才有资格拿鞭子,不对吗?”
白邢湛一瞬间有些脸红,却嘴硬道:“那更应该送给我。”
他朝沈儒愿伸出了手,男人面不改色地望着他,把圆球状的柄部放在他的手心,而后将鞭身一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