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有这把扇在,无忧便会回来的,直到白姝回来不见他人,他才觉得自己上当。
他娘亲倒没意外,从厨房中探出头,提醒他, “你那时候可是自己发誓的,说什么违背此言就天打雷劈,可英勇啦,我和你爹拦都没拦住。”
他爹坐在院子里笑,“小离,这鱼虽没了鳞,怎么还有内脏。”
“我怎么知道鱼还需去内脏。”江离嘟嘟囔囔端着又一碗汤走出来,瞥了眼呆坐着的白回,“对了,马上夏天了,那雷雨多了可就危险了。”
白回连忙起身去找白姝,他妹妹绝对知道他在哪儿。
白苏接过汤,舀了一勺吹凉,放入口中咽下, “怎么又这么酸了。”
“酸了好,被鱼刺卡了也不怕。” 江离坐到他身上,笑眯眯凑过去喝他勺子上的汤。
她咂了咂嘴皱眉, “当真酸了,白醋倒多了。”
白苏笑着又喝了一口, “酸着酸着便也甜了。”
要在一个城中找人不难,但找一个不想现身的人却很难,如果他的武功高深,那更是难上加难。
白姝捏着那把扇子站在城门口有些无措,她哥非说是她把人弄丢的让她找回去,可二爹爹明明和她说让她先走,他去见个朋友再回,怎么能算丢。
她转头求助,“青冥叔,我们该怎么找?”
青冥冷着脸走在一旁,“看着寻吧。”
荒城如今变了不少,有白家商队经过,往来的路也繁荣了,虽说不知道混了多少危险分子,但也像个城一般热闹了。
这儿离主城太远,连续两任城主又都是女人,风气也逐年有了颠倒。
青冥也算是知道白姝为何总爱往这里跑了,这儿气候恶劣,但民风开放,甚至可说是彪悍。
坐在酒馆中的女人什么话都敢说,他一男人听了都觉得脸红,偏偏白姝感兴趣,也不怕生凑上去与她们闲聊。
她也的确单纯,几句话就把自己来的目的交代的一清二楚。
“哎哟,妹妹你这二爹爹可有趣,独守空房到这把年纪了还闹小脾气呢。”
白姝想了想他房里的确只有他一人,“可能二爹爹太孤单了,无聊想出来逛逛也说不定。”
穿着透纱的女人笑得直颤,“傻妹妹,哪儿有人嫌家无聊的,那肯定是心里难过着呢。”
白姝震惊,“二爹爹平时总是笑着呢,见着我与哥哥都开心的很,怎么会难过!”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皆露出别有深意的笑, “你和你哥哥是他与你娘亲生的吗?”
白姝摇头。
“那他可有亲生小孩?”
白姝又摇头。
女人摇着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妹儿,听姐一句劝,回去让你娘亲去他房里坐坐,生个小孩他指定安定。”
青冥震惊,这都是在说什么。
白姝自从听了那话就是心不在焉,青冥忍了忍还是憋不住,“小姐,那些话都是胡言乱语,不要当真。”
见她沉着张小脸,他解释道, “当年夫人是想让他做少爷的干爹,一时口快叫错了称呼,当中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般。”
白姝转头看他,眼泪汪汪的,“二爹爹一个人真的太可怜了。”
当真一个字没听进去…… 青冥是服了。
他们在城中乱逛寻不到人自然灰心,酒楼女人见到她也认识了, 熟络打起招呼,
“妹妹,还没找到你那二爹爹呢?”
白姝沮丧点了点头,女人凑到她面前神秘兮兮伸出手, “不如找我们帮忙?”
青冥倒是抽了张银票放在了她手上,她们每天见到的人不少,又熟悉这里,找人自然让她们帮忙更快。
荒城里的人爱用金银珠宝交换,钱币虽能用但要去另一城中兑换,麻烦也就少有人用。
女人先是不耐烦举起来看了看上面的字立马乐呵呵收下了,
“来告诉姐姐这人什么模样?”
白姝想着二爹爹应是身形清隽挺拔,气质温文尔雅,端着扇子是玉树临风,是她见过用扇最好看的人。
她犹豫着怎么具体形容时,青冥开了口,
“比我高出半头,脸上毁了容,或是会用面具遮挡,手中拿着扇。”
女人似是见过,惊讶过后皱着眉拖着下巴沉思,青冥从怀中拿出金子举到她面前,她眉开眼笑, “记起来了!”
无忧坐在窗框看着楼下人来人往,抬手接住了俯冲而来的鹰。
他没有拿下它脚环上的纸条,目光黑沉和它对视。
许久,突然他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躲这儿也不安生。”
鹰挥了挥翅膀,似是在催他拿信,无忧终是妥协。
隼的信上写着得知他没回便猜到是回了这儿,他正拖家带口的来寻他,势要和他夺回荒城当上城主再创辉煌。
这把年纪了还这么会折腾,他可不想当什么城主,只想图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