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扇了扇风,出来这些日子倒是想白回这小子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不过就算是哭鼻子也有媳妇抱着哄了。
白姝倒没事,三天两头的往这儿跑,他要想见也容易,但多少还有些念着。
正想着呢,就听一声嘹亮的, “二爹爹!”差点将他吓得跌出窗外。
这城是怎么也呆不下去了,虽说他脸皮难看,但总是要点脸的。
白姝那一嗓子再与酒馆传出的八卦,他脸皮再厚也站不住了。
就是出城,他都是在众多注视下离开的。
回程的路他走得慢,似是要将这世间最后一次看在眼里,走了很多路绕了很多地方,白姝陪着他,青冥有抱怨但也只能陪着。
日出日落,山川河流,春去秋来,整整三年,他才结束这场旅程。
江湖之大,白姝结识了不少朋友,也有了爱慕的人。
无忧在城中买了宅子搬了出来,隼又追着而来住在了他隔壁说是要照顾他,白回也不甘示弱般在对面买了个宅子说要养老,大致是这三年里的相处,青冥对他没了那晚将他扔进风月楼的怨,倒有了些惺惺相惜,在附近也住了下来,时不时来讨杯酒。
也就白姝最直接,在他家宅子里寻了个屋说是要当闺房,以后从这嫁出去。
这般气话听着又是与家里有了矛盾,许是她心中的郎君让白苏并不满意。
估摸着矛盾也不小,白姝也不带他回去,将人带来了他这儿。
可他瞧着这拱他家白菜的小子也不满意。
这人心思深沉又有官职,白姝像是被他拿捏住了,说一不二的,他看了就痛心。
但在院里住了几日相处着他发现这小子倒像是被女霸王压倒的那个,平时威风凛凛,进了房如同小猫,他这才放下心。
院中总是热闹,他那随心栽种的花草也被他们照顾得很好,株株爬上了篱墙开的艳。
他独自在院中乘着凉,耳边是逐年聒噪。
小孩打闹声远去,他睁开眼看向院门口的人,露出笑容。
来人与他一样,发丝银白交错,皱纹爬满脸,眼尾笑纹最是深。
“当年许你的安生之处可满意?”
无忧摇着扇子,“公子,这院可是我自个儿掏钱买的。”
白苏寻了个躺椅也躺着, “你那俸禄也是我发的。”
两人安静乘凉着,白苏先开口, “回儿与姝儿的二爹爹可当的开心?”
无忧忍不住笑, “还以为公子并不在意。”
白苏沉默了几秒诚实道, “自然是在意的,那几个浑小子都唤你二姥爷与二爷爷了。”
他倒是真在意,语气还有些郁闷, “曾经是姝儿问我,为什么不让她娘亲去你那儿睡,现在是回儿那小女儿来问我,二爷爷为什么不和奶奶住一起,好似我做了那恶人阻挠了你们。”
无忧笑着听他说,目光看向院外打闹玩游戏的一群小孩。
他当真如江离说的这般,有慈父的模样,不知怎么小孩都爱亲近他。
白苏深深叹气后又有了笑意, “小离也总不解释,任由他们误解。”
“她是想让他们心疼你,多陪着你些。”
无忧抬扇遮着刺眼的阳光,声音低了些, “我知道。”
这扇还是白回被骗的那把,破破旧旧连光都遮不住,他近日觉得有趣拿了出来。
“你照顾她那一路,她一直记得,她脸皮又薄,说不出句谢。”
无忧笑而不语。
他闭上眼,破扇压在胸口,蝉鸣阵阵,他做了个漫长的梦。
夕阳正好,他与几人勾肩搭背从训场往家走,宗书院打开的门里是正伸着手心挨训的小姑娘。
她含着两眼泪,捂着手心出来,就被一包纸糖吸引。
“要吃?”
蹲在她面前的少年笑得俊郎,剑眉凤目,清澈目光似是春阳湖水,直叫人沉浸。
她傻傻点了点头,望着他脸呆滞时他已将糖塞入她口中。
甜甜蜜蜜的桂花味。
“给我瞧瞧手心。”
她听话的伸出手,他低头轻轻吹着气,红痕交错好歹没有出血。
“疼不疼?”
她顿时嘴瘪了,抽抽嗒嗒说,“疼。”
无忧提了去宗书院学课,他父亲一向看不起文弱书生自是反对,好歹他母亲劝着同意了。
他想见着小姑娘,时时刻刻看着,但就是这般她还能调皮挨手心。
他无奈,只得跟着她一起,最后犯了错他只说是自己做的。
那些错对于她一个小姑娘而言不过调皮,但对于他便是不成规矩,在书院被先生打,回了府还得给将军揍。
无忧愁啊,但让他更愁的便是来上课的十六皇子。
那小脸如同妖精,将江离的魂都给勾了。
他总是寻了事阻挠她去寻十六皇子,那皇子又生性冷漠不与人接触,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