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需要我亲自请你出来吗?”
白桉听到声音才睁开了眼,他保持着跪趴的姿势太久,一时无法动弹,骨骼缝隙都叫嚣着疼痛。他恍了恍神,眼神聚焦,从竹笼的缝隙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先生。”
白夜的身影出现在竹笼的缝隙中,他来不及思考白夜的话,顾不上骨骼的疼痛和身体的僵硬,连滚带爬地出了笼子,跪在白夜的面前,头低低地垂下。他俯身想要去亲吻白夜的鞋,可白夜竟然后退了两步,消失在他视野中。
“先生……?”白夜刻意的闪躲显然在他意料之外,再次开口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解和委屈。
“几点了?你就是这样做奴隶的吗?”白夜蹙着眉,白桉无助的反应让他有些不适,但他无视了白桉因自己后退而陡然僵直的身体和砸向地面的泪珠,不留任何情面的反问。
白夜的奴隶在上午会根据自身属性,完成云海涯安排的一些社会课程,这些课程涵盖了各种方面,包括舞蹈、按摩这种课程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服侍未来的主人。同时还有一些商务、武术等专业性很强的课程。而到下午,奴隶们才会跟着自己的调教师进行当日的调教训练。
无论是作为S级的奴隶,还是作为白夜的助理,白桉对这些事情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调教师可能会迟到,但奴隶是绝对不能让调教师等待。
他心里止不住地泛着苦楚,他没有爬向白夜的脚边,忍着哭腔说道,“奴隶耽误了您的时间,请先生责罚。”
白夜看着他身上被竹笼割出的血珠,只觉得红得刺目。白夜有洁癖,他从不来奴隶休息的地方。此时,看着白桉身上的尘土和干涸血渍,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却还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冷冷的说道:“你太脏了,洗干净再过来。”
————
凉亭主位。
白夜翘着二郎腿,及腰的发丝有些乱,但被一个皮绳草草地束在了一起,几缕稍短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
白桉昨日膝盖的瘀青并没有好转,身上其他的地方也被高压水枪冲得浮上了不均匀的红。他走到白夜前的台阶下,跪了下去,青紫的膝盖着地时,白桉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他双膝打开,双手背后,视线坐在白夜的脚下的地面上。
这一个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标准跪姿。
白夜走到他面前,抬起了他的下颚,银白色的发丝还滴着水珠,随着白夜的靠近,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仅仅是一个手指的触碰便让白桉的呼吸都停滞了。
就在昨天,这样的触碰过后,白夜便会吻他……他的心疯狂地跳起来向传达着一个信号,他知道,这种感觉叫做“想您”。
白夜靠得越来越紧,shi热的鼻息甚至打到了他的脸上,他几乎已经不能够思考,身上浮着羞怯的红,却和高压水枪留下的痕迹混在一起无人发觉。
白夜看着那样一双能流出星光的眼睛,shi漉漉的还有些红肿,此时正在不安地闪躲。银白色的睫毛像蝴蝶振翅轻轻扇动,真的和他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然而这样的不安和闪躲落在白夜眼里,就如同烈火浇油,将白夜的理智烧得灰飞烟灭。
人是自私的,即使冷静理智如白止卿,也绝不会容忍自己的所有物对其他人存在着那样深刻的感情,任何一种感情都不可以。他直起身,这样漂亮的眼睛,如果不属于他,那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没有熟悉的吻落下,白夜近在咫尺的shi热气息突然消失,他像期待生日已久,却在当天被遗忘的孩子,慌乱的唤道:“先生……”
“啪——”
白夜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甩了一个力道极重的巴掌,将白桉的耳朵扇得一阵嗡鸣,不等他调整姿势,耳边就响起白夜淡漠的声音。
“为什么打你?”
“……”
“啪——”又是一个巴掌,白夜毫不留情。
白桉已经很久没挨过这样没头没尾的打了。思念与爱意,这样的情绪他实在太过陌生,还未来得及消化便被白夜两个巴掌直接打得神形俱灭,心脏向他传递的信号消失得无影无踪。
久经调教的身子用属于奴隶的本能压过了心脏如小鹿般的悸动,他快速的调整回标准的跪姿,目光落在白夜脚下,只是眼泪断了线一样的掉着。
“先生打奴隶,是因为奴隶坏了规矩。奴隶没有经过先生的允许就说话,之后又超过三秒没有回答主人的问话。”
“啪——”
话音刚落,白夜反手一个巴掌接上,将白桉的身子抽得摇晃,脸颊的红肿和眼睛的红肿连成一片,好不可怜。
“继续,还有。现在还需要我提醒你吗?”白夜淡漠的语气表达了对这个回答的不满。
“奴隶犯了错没有主动向先生请罚。奴隶知错。请先生责罚。”白桉说着几乎倒背如流的规矩,但他此刻却觉得如此陌生。
白夜虽然Yin晴不定,他摸不准白夜的情绪。可白夜从未因他坏了规矩责罚过他,甚至会默许他偶尔的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