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跨年夜,猫咖里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顾客摩肩接踵。闻昭接连替两支乐队弹贝斯,后来换了一支乐队,缺鼓手,闻昭就坐到架子鼓后面,噼里啪啦地打鼓。
裴行璋惊讶:“他还真是什么都会。”
娄白羽在一旁说:“这些我也会,乐器都是通的。比如贝斯和吉他都是弦乐,会了吉他,再学贝斯就轻松些。”
这是裴行璋不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这些?”
娄白羽笑了笑:“因为你的眼睛一直只看着闻昭。”说着,他掏出两页纸和一只项圈,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行璋哥,这是一份契约,和给你的项圈。”
那页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条款,皮质项圈泛着光泽,中央缀着一枚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钻石。裴行璋没有伸手去拿,也没有说话。娄白羽说:“我能给你一份稳定的主奴关系,让你快乐,如果你希望和感情生活区分开,我也可以做到互不干扰,都由你决定。”
裴行璋愣愣地看着他,娄白羽却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时间迫近零点,猫咖里的气氛越来越沸腾,台上又换了支乐队,在表演经典摇滚老歌。闻昭坐在架子鼓后面,趁主唱串场的时候,手里转着鼓棒,看了一眼裴行璋。
裴行璋没有去拿那个项圈,娄白羽便拿起来,在裴行璋脖子上比了下尺寸,裴行璋以为他要给自己戴上,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娄白羽拿着项圈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他听到裴行璋说:“小娄,我不想要你的项圈。”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娄白羽忽然惨淡地笑了一下,他瘪了瘪嘴,一改平日里八面玲珑的模样,把手里的项圈扔了。
“真无聊。”他说。
“游戏而已,你们干嘛那么认真?”
娄白羽似乎话里有话。裴行璋回答:“这对我来说不是游戏,况且,就算闻昭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能放着他不管。”
娄白羽冷笑一声,靠在沙发靠背上:“不就是爱情吗?有什么稀奇的?你们都把它当个宝贝似的供着,好没意思。”
也许是因为母亲风流成性,娄白羽从小就不觉得忠诚、爱情、家庭是什么值得一提的玩意儿。裴行璋却说:“小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娄白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沉默地看着台上的表演。演完一首歌,暂时安静下来,闻昭突然走到主唱的位置,对着立麦“喂”了一声。
裴行璋瞬间在座位上坐直了身体。
聚光灯下的闻昭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吉他背在身前,朝裴行璋看了一眼。
“喂,大家好。”闻昭说,“在座的各位,有很多都应该认识我吧?”
下面果然有人喊“刀币”,也有人喊“闻哥”。闻昭笑了笑:“我是闻昭,刀币是我在圈里的名字。占用大家一点时间,是因为我有话要说。”
裴行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开始浑身发热,似乎意识到了闻昭要说什么。
闻昭说:“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还有几分钟,就是新的一年了。”他顿了顿,接着说:“是新的一年,也是新的一天。他曾经跟我说过,明天不是今天的重复,希望我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以前我不信,现在我相信了,明天真的是新的一天。”
酒吧里的人们也都明白了,台上这位小帅哥是要借机表白。底下的人纷纷吹起了口哨,大声起哄。闻昭在喧闹中继续说:“我退圈的时候,以为自己只是玩腻了,现在想想,其实不是。真正的原因是,我找到了想要共度余生的唯一,圈子对我没有意义了。”
说到这里,闻昭拨了两下吉他弦。他没有看裴行璋,但裴行璋知道闻昭看见了自己。
“这首歌送给他。”
没有其他声音,只有一把吉他,一束光,一个少年的歌声。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是崔健的《一无所有》,即便裴行璋不听摇滚,也对这首歌有所耳闻。闻昭清亮沉缓的歌声,与原唱沙哑的嘶吼不同,带着缠绵和依恋,把裴行璋紧紧包裹。他低回地yin唱:
你何时跟我走
你何时跟我走
裴行璋呆呆地看着闻昭,天地间的一切喧嚣都抛在脑后,世界上只剩下他和闻昭,还有闻昭的歌。零点的钟声敲响时,闻昭停了下来,阳光灿烂地笑着:“今天是他的生日,祝他生日快乐,也祝大家新年快乐。”
舞池里、卡座上的人都在庆祝新年,有情侣拥抱接吻,也有人开了香槟,满室喧闹。闻昭摘了吉他,从舞台上跳下来,拨开挤挤挨挨的人群,走到裴行璋面前。
他把裴行璋从座位上拉起来:“跟我走。”
又对面色Yin沉的娄白羽说:“我要带他走。”
娄白羽站起来,还要说什么,就被闻昭打断。闻昭给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