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水盆,瞅着蓝玉虎乐了。「你们把俺媳妇孩子弄哪去了?」蓝玉虎刚要发起狂性,院里的巧儿和小蓝英便欣喜地冲了过来。「玉虎!」「爹!」一家人抱在一起,就像刚爬出地狱又重逢了一般欣喜,蓝玉虎身上的伤叫母子俩一蹭,几滴哒血又渗了出来。蓝玉虎这才发现自己一件衣服都没穿,上至头发丝下到脚趾盖,浑身上下一片麻袋片的遮掩都没有。「嗨,耍流氓了嗨,都让看光了嗨!」巧儿大叫着同蓝玉虎调笑,蓝玉虎面对着清露,急忙捂住自己的下身。「蓝大哥,你先回屋躺着吧,俺和巧儿姐带着小侄子去给俺爹送吃的去,」一旁的清露冲着蓝玉虎笑了笑,一手挎起小篮子,一手抓住小蓝英的小手,彷佛一对从小玩到大的姐弟一般亲热。「玉虎,你先回屋,待会俺们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巧儿一边把蓝玉虎往屋里推,一边扯过晾晒的衣裳遮在蓝玉虎的两腿间。蓝玉虎回过神来才顾得上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多亏那几针线缝住了大口子,不然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早上了西天了。不过,那天自己怎么到的这户人家,又是谁给自己缝了伤口敷了药?蓝玉虎穿上衣服,神思恍惚了一阵,屋门便叫人推开了。看见走进来的老烟叶子,蓝玉虎猛地把那天的事想清了,蓝玉虎急忙跪下,对着老烟叶子梆梆梆地磕了三个响头。「咋一家三口都整这出呢」老烟叶子扶起蓝玉虎,又叮嘱他躺好别扯开了伤口,当老烟叶子问起蓝玉虎受伤的原委时,蓝玉虎沉默了。「当家的,俺嘴笨跟叶大叔说不明白,你说吧」随后进屋的巧儿冲蓝玉虎点了点头到蓝玉虎索性把事情从抢亲讲起,一股脑地把路上的颠沛流离和风霜雨雪一股脑地讲给了老烟叶子,从日头刚偏西讲到西边天发红,蓝玉虎讲着,老烟叶子抽着旱烟,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这样呀……」老烟叶子磕了磕烟灰,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大叔,俺……不能算是个好人……」蓝玉虎想再说什么,却被老烟叶子止住了。「这世道哪有好人呢?」老烟叶子一阵苦笑:「后生,今后打算怎么办?」「俺……俺要……」蓝玉虎的心里突然泛起一股怯懦和不安,隐隐的却带着股暖意,蓝玉虎嗫嚅半晌,只能答一句「俺没想好」「这样啊……没想好不打紧,哪有人一生下来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呢?」老烟叶子把烟私袋子揣进怀里,起身要往屋外出。「大叔!」蓝玉虎喊住老烟叶子:「你救了俺的命,你让俺给你做点啥吧!」「哎……」老烟叶子叹了口气:「俺救人,不是让人给俺当奴仆的」老烟叶子看着屋里的一家人,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陈年的辛酸难过。「要不让你媳妇跟俺闺女一起在家侍弄地吧……」老烟叶子沉吟半晌到:「你们两口子要是想用点活泛钱,后生,你跟俺出去做工,不会不要紧,肯学就中」「中,中!」巧儿欣喜地流出眼泪,站起来刚答应两句,却让蓝玉虎按坐住了。「大叔,你怎肯收留俺们三口陌生人」蓝玉虎直率地问到。「你们不是坏人,俺看得出来」老烟叶子扭过头,扔下后半句:「只是做过些不好说的事罢了,都是老乡,没什么的」老烟叶子后来偷偷找过蓝玉虎一回,他拽着蓝玉虎背着巧儿,无言地把一个粗布包给了蓝玉虎。蓝玉虎一翻,只见几枚被子弹打得深凹浅凸的大洋静静躺在粗布里。「大叔!这大洋……」蓝玉虎双手捧着包袱,递在老烟叶子面前。「你留着,以后好置办家业,你还年轻……」老烟叶子推开包袱,又说到:「你不简单……不过,确实不是坏人」老烟叶子说完便拎着小凳到小院里乘凉去了。就这样,蓝家一家在槐乃村落了脚,老烟叶子腾出一间偏屋给蓝家住,巧儿和清露一起侍弄地,就算抵了蓝家的房租,白天里蓝玉虎和老烟叶子到镇上去做工,巧儿则带着小蓝英和清露一起侍弄地,傍晚上两个男人归家,总有可口的粗茶淡饭,夜里小两口要是想办事,就把小蓝英往清露那屋一送,吹了灯,咿呀呀地喧闹起来,叶家土屋不隔音,小两口就轻声细语,软玉温香地缠磨,日子在平凡中过得总是那么安逸舒服,一晃半年多过去,蓝玉虎和巧儿,还有小蓝英,都已经感激上了这样的生活。叶家有了蓝玉虎一家的陪伴,槐乃村寂寞孤独的日子也熬得过去了,老烟叶子挣了钱,往往会掏出一些给蓝玉虎,巧儿和小蓝英过得其实不容易,多给他们买点东西;蓝玉虎上工受了委屈,老烟叶子往往会替蓝玉虎出头,若是和东家起了争执,老烟叶子也会带着蓝玉虎亲自给东家赔罪,老烟叶子珠算奇神又忠厚仁义,东家往往会让他兼着账房,又兼知书达礼,老烟叶子虽是工人,主顾东家有什么事却也要把他拉进来一起商量,在众人中也算有些威望。几年里,老烟叶子把自己的所有本事都教给了蓝玉虎,蓝玉虎脑子机灵又肯学,加上相貌英武又有一身武艺,很快也能立得住棍了,蓝玉虎再也不想做土匪了,那天他挨了一个伙计一拳,第二天却又不知怎的和那伙计又热络起来,打那天起,蓝玉虎明白,他再也不是土匪了。不过不知何时起,小两口夜里做完事,第二天总会碰到对着两人干咳的清露,蓝玉虎半开玩笑地问清露晚上是不是听见啥了,清露总是低着头红着脸笑而不语,久而久之,清露落在蓝玉虎身上的眼神便开始不对劲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清露总会有意无意地向巧儿询问关于蓝玉虎的事情,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