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婚事,心里不免一阵欣喜,一是妹子有了归宿,二是自己的男人没别的女人惦记,也让自己心里也轻松了些。可一想到活泼水灵的大妹子要嫁人,巧儿心里也不是滋味。玉虎这回要是真能带回来金子,一家人也能在槐乃村置办一套家业了,到时候也不用再和老烟叶子住在一起,可与叶家人一起度过的两年,那么好,那么舒服……比自己前二十年的每一天都要快乐……一想到人走茶凉,巧儿悲从中来,笑了笑,眼角却堆满泪水。「放心吧,俺到时候给俺妹子说和,只是……叔,到时候俺和玉虎也要搬出去,俺舍不得……」「傻闺女,还搁俺家住呗,你,虎子还有小缨子,还搁俺们家住,清露走了,正好给小缨子腾出间房来,到时候他成家了,还搁俺们这住,俺们这一大家子过上好日子了,多兴旺呀……」「爹……」巧儿扑到老烟叶子怀里,放声大哭起来。7这年三十一家五口聚在一起吃了顿饺子,蓝玉虎头一回喝得烂醉如泥,小蓝英已经长得能把爹背到炕上,一口一口地喂蓝玉虎喝醒酒汤了,一个男人,自从能把爹背起来那天起,就不再是小孩子了,喝过酒睡过女人,男孩就是男人了。蓝英是年虚岁九岁,按阳历算,那年是1910年。蓝英在那年和巧儿,清露一起住进周家,那时的周家还住着大瓦房,周家儿子和清露几乎同岁,周家二老坐拥不小的家业,人却格外和蔼亲切,对待蓝英就像对待亲孙子一样好,是年经巧儿撮合,清露和周家儿子周田看对了眼,二老也很喜欢淳朴能干的清露,便和巧儿,清露姐妹俩商量起了清露和周田的终身大事。那年的蓝英心里一直不舒服,自己倚仗的爹一年没回来,蓝英无时无刻不在牵念着爹的安危,据说淘金很危险,不过说到危险,自己和爹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这次肯定也能化险为夷,蓝英信任父亲,心里却总悬着根弦,弄得蓝英总是睡不安稳。还有就是清露的婚事,小小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说朝夕相伴的叶姨要嫁人,心里就老大的不痛快,可一来自己只是个孩子,左右不了大人的事,二来周家叔叔,爷爷,奶奶,都对自己很好,以后也会对叶姨好,这样子,蓝英就放心了,可蓝英总觉得周叔叔有点太……和蔼?温柔?总觉得他像任人欺负似的,以后真的能保护自己的叶姨吗?小孩子也有了心事,扯得他惴惴不安,直到第二年夏天的某一天,他在村头看见了几个灰头土脸的汉子,蓝英认出了其中一人手里的那柄烟杆,却不敢相信,干净挺拔的叶姥爷会变得如此邋遢,只能呆呆立在原地。「小兔崽子,不认识你爹啦!」汉子里走出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精壮汉子,对着蓝英笑骂,却吓得蓝英嗷嗷叫地跑回家里,一边跑,嘴里一边大喊到:「俺爹成狗熊精了!俺爹成狗熊精了!」自然,老烟叶子和蓝玉虎淘出金子,躲避了官府的层层盘套和土匪的虎视眈眈,把一小兜黄豆子似的金子带回了家。不过老烟叶子和蓝玉虎出去时是两个人,回来却是五个人,大家伙儿都纳着闷,等六人洗了澡理了发,干干净净地换了身衣裳,才由蓝玉虎向家里人道出个中原委。除了老烟叶子和蓝玉虎,剩下的三人中有两人是金场里一同淘金的生死兄弟,那书生样的汉子姓李,早年间中过秀才,个子高一点的白面后生姓陈,这两人都是山东人,前年一齐坐船闯了关东,也到老金沟淘金子了。至于这个独眼的中年人,大家都叫他贺老四,是蓝玉虎从金把头手里救下来的,这次能带回来金子,多亏了贺老四和爷们儿四个里应外合,避开了土匪官兵,从老金沟一路走回了家。蓝玉虎和小陈老李商量着要在奉天开一个大馆子,四人从淘来的金子里各抽出一小堆,其中蓝玉虎出的那堆最多,凑在一起足够盘下个颇具规模的饭店了,三人商量好了,等盘下饭店,蓝玉虎当东家掌舵外加后续的资金投入,老李和小陈都是股东,老李是账房,小陈当掌柜,至于贺老四,他倒对干什么无所谓,他的命是蓝玉虎救下的,这辈子就跟着蓝玉虎了,哥仨要开饭店,贺老四觉得这主意不错,他可以当个伙计,也可以什么都不用干,倒乐得在饭店里清闲度日,贺老四暗地里藏的金子比爷们儿四个的加一起还要多上不少,足够他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了,至于藏在哪……官府,金把头,他们都找不到,更别说泛泛之辈了。蓝玉虎抱住巧儿,许诺的家业,可算挣回来了。「傻子,俺要你就够了,当初俺就没想着让你淘金去」巧儿笑着不住地抹眼泪,一旁的三个单身汉子羡慕嫉妒,索性一齐起哄到:「蓝老三!俺把金子都给你,换你媳妇成不?」「你就是把老金沟都给俺,也不成哩!」蓝玉虎抱起巧儿,凌空把巧儿悠起好几圈。蓝玉虎用那笔钱盖了屋子买了几亩地,剩下一小堆就当老本,蓝家起了五间屋一个堂屋——蓝家一家总共三口,剩的两件屋子是给叶家父女留的,日后老烟叶子年迈干不动活儿,蓝家给他养老,蓝家永远有叶家人的褥子,桌上永远有叶家人的碗和筷子,只是老烟叶子坚持还住在土屋,毕竟那几间房起了也才没几年,等住旧了住破了,到时候你们蓝家想拦俺都没门儿!这年过年格外热闹,蓝家三口,叶家两口,周家三口,外加三个生死兄弟,十一口人在蓝家院子里摆了一大桌酒菜,几家人乐乐呵呵,热热闹闹,红红火火地过了个整年,蓝玉虎从三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