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气有时更能衬托出少女的质朴与娇羞,彷佛田间夹杂着泥土气息的雨后风,淡淡沁着野花们各有风情的香味,把旅客经历了焦燥炽烤的心都泡透了。「俺来城里不久,地界不熟哩」周昆扭过头,微笑着和燕子讲。燕子的脸刷地红了,不知咋了,都「老夫老妻」了,昆子哥身上迷女人的那股劲儿,还能让自己把持不住荡漾的春心。「哎呀昆子哥,你看俺都来陪你了,你也陪陪俺呗」燕子坏笑着贴到周昆耳边说到:「俺的身子不像以前那么方便了,你就算不看在俺,看在俺们儿子的份上,也不能把老婆一个人放大街上吧」周昆上扬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自己这俩月一直念着燕子怀孕的事情,咋一见面就忘了这茬了呢?他心里直骂自己煳涂,赶忙站起身把椅子让给燕子坐,燕子也不客气,昂着小脑袋得意地在椅子上左顾涌右顾涌,又翘起小脚,轻轻地来回摆动。「俺的好男人」燕子心里憋着「坏」,故意冲着门口喊的声调老高:「孩儿他爹,陪不陪俺嘛~」伶俐的声音透过门帘,传的满屋子都是。「陪陪陪,俺的好妹子,俺的好媳妇儿,你咋样俺都依」周昆赶忙凑到燕子面前到:「好老婆,小点声,俺以后还要点面子呢」「小小孩儿要啥面子呢~」燕子伶俐地笑着点了点周昆的脑袋:「俺和儿子在你这就没面子?」「有有有,你们面子最大了」周昆开心地笑到:「燕子,咱们别走太远成不?俺怕迷了路呢」2周昆还是头一回在奉天城里逛,上一回出饭店还是蓝三叔带着做衣裳前儿,街上铺上卖的好绸缎好吃食把周昆的眼睛都要瞅花了,来城里这么久,他头一次见识到人间切实到每一把凳子,每一屉馒头的烟火繁华,周昆逛街逛的入神,又要在后头紧紧护着比人间烟火加起来还要宝贝的燕子,早就忘了自己脸上闹了个大花脸的事,街里街坊看见一个不咋稳当的大姑娘身后跟着个满脸嘴唇印子的小伙子,不用想就都知道俩人的关系,燕子这挑挑那捡捡,不一会就在手上攒了一小提熘好吃的好看的,不时还回过身缠住周昆的胳膊,左摇右晃的脚步都乱了,好几回都差点连人带「贺儿」啪嚓扔地上,还是少年手眼麻利护住女孩,才不至于让女孩闹个满身土回去。「俺说,你身子不方便,别瞎闹了呗」周昆脸上突然带了点吓人的神采:「你要有个闪失叫俺咋整?」「成……俺不闹了,你帮俺拿着贺儿」燕子终于肯耷拉着耳朵,像个真正的大姑娘似的跟在周昆旁边,周昆瞅燕子不咋高兴,心想也别太扫了妹子的兴,便到糕点铺子里买了几个点心馃子哄燕子,燕子最爱吃甜食,便也露出笑脸,左一口右一口,右一口左一口地啃着点心,见没人瞅着,不时还要嘟着胀鼓鼓的小脸往周昆脸上再来一口,彷佛亲了周昆嘴里的点心就能更甜似的,周昆不拦着燕子,毕竟让这个刚当妈的少女稳当下来从来不是啥简单事,她能消停熘达别整啥幺蛾子就谢天谢地了。燕子看街上的男女丑俊都往自己身边瞟,回头一看,呀!昆子哥的脸咋这老红,还沾着点心渣和口水印呢?周昆让街上人盯的自己心里早就发毛,可燕子一再说不兴擦,周昆惯着燕子,也没擦,眼见街上的人都往自己这儿瞅,燕子心里也打起鼓,便一把把周昆拽进个旮旯里,掏出手绢在周昆脸上胡乱擦起来,把红印点心渣一股脑漫的周昆满脸都是,周昆的脸就和在胭脂里轱辘一圈,再放土里轱辘一圈的鸡蛋似的,燕子瞅着都憋不住乐了。没法子,周昆借街边饭铺里的水擦了把脸,又往铺面上放了一个大子儿——掌柜师父教过,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周昆谢过饭铺的伙计,拉着燕子继续熘达去。周昆看燕子粉红色的丝绢上也绣着两大一小仨鸳鸯,心里暖暖的舒服。不过说实在的,如果说自己那方绿丝帕上的鸳鸯是粗糙,那燕子这方粉丝帕上的「鸳鸯」那就是真的磕掺,倒不是故意埋汰燕子的手艺,只是周昆见识浅,实在没见过长犄角的鸳鸯罢了。拐过长街便是条挺宽阔的大道,道上跑的四个轮子的大黑铁盒子就是轿车,几个拉着洋车的车夫穿过马路,不时还要被轿车粗暴地按着喇叭惊吓。都是人,有一个三六九等很正常,可都是爹妈养的血肉之躯,那拉洋车的末必比坐轿车的少多少本事,却要伏于路边的尘埃里艰难前行,人世间的不公,大抵就是本事配不上地位吧。周昆不得蓝三叔的照顾,或许连拉车的还赶不上,估计会在乡间当个牛马般的佃农,在某个夜晚死于贫穷或病痛。蓝三叔没有老烟叶子的帮衬,仅凭他拼搏的胆识和勇气,估计也只能在乡间当个日子过得去的农民,因果的运行并不会因一两个强大的人所左右逆转,总会在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完成谁也想不到的闭环,有时是意料之外,但总是情理之中。周昆哈下腰,猛地在燕子可爱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燕子惊喜地转头看着周昆,倒把周昆闹了个大姑娘似的红脸。「昆子哥,你刚才是不是亲俺了?」「没有」「那是小狗往俺脸上贴的嘴?」「俺亲的也是小狗,小狗肚子里怀的还是小狗哩」「你……」「你亲俺那么多口,俺还你一口还不行了?」「那你可得全还俺」「回家的呗?」「不成,要亲就现在亲,当着奉天城的大家伙儿亲,你可得把俺亲你的全还俺,不然你就是赖账哩」「晚上亲个够行不?」「晚上你亲亲俺就够了?你白长个当当啷啷的ji巴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