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时候你自会知道。”那人颇为邪气地笑了笑,转眼间消失在了小巷。
他的轻功或许比他的武功更强,杨云庭远不是对手,便也放弃了去追。只是他站在原地,仍觉着有些羞辱。这不仅是乾元对坤泽天生的压制,更是来自巨大的实力差距所带来的危机感。
他抿着唇,面色不虞地慢慢走回醉仙楼,却见红玉已经站在门口等他,见他来了连忙迎上去。
“公子你去哪儿了,怎么瞧着不大好?”红玉担心地看着他。他刚跟人打了一架,衣服上都沾着灰,头发也乱了,确实不大好。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咱们回去吧。”
见他神色低落,红玉也不好说什么,便一路无言地回了温家。
入冬后天气更冷,人都换上了冬衣,但他与温行远的关系却巧妙地热络起来。如今住在明心堂,虽不在一个屋子,到底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落印之后强烈的连结令他们产生了天然的亲近。温行远也不是圣人,有时见了他,便想起他床上的好处来,白天不做声,夜里就把他叫来同睡,两人好一番云雨。他是欢场老手,那一个又是初识此中趣味,做起来便丢不开手,再也不复从前冷冷淡淡的光景。
只是温行远早上醒来,总看见杨云庭竟比他起得还早些,蹑手蹑脚穿了衣服要溜出去,便懒洋洋地从后头将人抱个满怀。
杨云庭吓了一跳:“门主!”
“怎么起这么早。”年长男人含糊地从背后吻他颈项,胡须刺得后颈酥酥麻麻。
“我,我出去练剑。”杨云庭红着脸欲要避开。
这倒出乎温行远意料,没想到这孩子如此上进,昨日才被cao得散架,今早仍爬起来练功不辍。
他低笑了一声:“要是晴儿有你一半用功,我也不用愁了。”
谁知他心中想着此事,白天在前院办公完毕,傍晚回去吃了饭就让杨云庭练一套剑法给他看看。杨云庭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便将平日的剑法照实练来。
“嗯,还不错,”温行远点了点头:“内功底子甚好,就是招式平庸了些,想是从青城派出师太早,耽误了你。”
杨云庭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却听他又道:“不如我传你一套剑法吧。”
这话说得他这位新夫人怔住了,半晌才道:“……谢门主厚爱。”
这对温行远并非什么大事。他原也有爱才惜才之心,自小将温晴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谁知最后一无所成,令他十分失望,也将这份热忱移到了温家其他子嗣身上,时不时会到家学指点他们的武功。当初既是因为杨云庭那种剑客的气魄看上的他,如今成了自己房里人,难免地也就想要帮他在剑道上更进一步。
他这套剑法名为凌风剑法,似乎不是温家家传剑法,不知他从何处得来。杨云庭跟他学剑,果然觉得大有进步,与自己的内功配合也是相得益彰。从此他每日早起练剑不说,晚间温行远办公回来还要花些时间指点他,倒是劲头十足。温行远甚至说,等他把剑法练好了,若觉着内功不够用,他再教他更高深的内功。
如此这般消磨时间又过了一个多月,温行远心中记挂着受孕的事,又让赵宁给杨云庭诊脉,谁料脉搏一摸,竟是没有怀孕。
温行远不免失望,寻常乾坤之间信期交合受孕几率十之八九,如今杨云庭竟然没有怀上,不得不令他担忧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家主放心,”赵宁宽慰他:“公子此番信期来得不稳定,身体还在调养,或者是因了先前用药时间太久才没有受孕。据我看,家主与公子身体都很好,将来定能繁衍子嗣。”
温行远捋了捋胡子没说话。
杨云庭在旁坐着,心里头如坠冰窖。这些日子两人很有些水ru交融的甜蜜时刻,几乎令他忘了自己来温家是做什么的。如今瞧着温行远的模样,如此急切地想要个孩子,假若他将来生不出乾元,甚至生不了孩子,又会被如何对待?
时间过得很快,杨云庭刚来时还是秋天,在明心堂又住了几个月,已是过年了。这种世家大族的事务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插手,于是也有些意兴阑珊。
倒是温行远提前几天就差人给他送来了过年的新衣裳。他有点儿意外,打开一看是一身十分豪奢的银鼠里子箭袖,还有一件白狐皮大氅,面子是大红缎子。他平时惯穿素衣,除了新婚那天,再不曾穿过如此鲜艳富贵的衣裳,拿在手里如同烫手山芋。可架不住红玉一个劲儿让他试试,于是晚间仍是一套地换上,对镜子一照,几乎认不出镜中的人。雪白的狐皮将一张小巧面庞衬得Jing致漂亮,眉宇间的杀气也淡了许多,仿佛不是剑客,就是一个富家公子。
温行远恰在此时走进他屋子,颇意外地瞧见屋里头富贵花似的人,止不住地上下打量。杨云庭给他看得十分不自在,伸手便要去脱那大氅,却被他拦住。
“不喜欢?我瞧着很好看。”温家的家主满意地瞧着他,又道:“我就说你是衣裳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平时穿得太简陋了,过年总要好好打扮打扮,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