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赏菊宴(上)
昀妃病了,染了风寒。
晔妃去看望他,坐在小凳上绘声绘色的描述前几日白茸的惨样。昀妃歪在软榻上,怀里抱着只白猫抚摸,他的脸蛋因为低热而有些泛红,整个人都没了往日的威仪,心情恹恹的,有一搭无一搭地听完后说道:“霁青是什么人,也敢打嫔妃主子?”
“他是……”晔妃觉出不对劲儿,问:“有不妥吗?”
“我虽然讨厌白茸,但也讨厌无视尊卑之人。他一个奴才敢擅自殴打皇上的美人,是嫌命太长吗?”
“这……”
“亏你还夸他机灵,这哪里是机灵,分明是蠢货。以后你少跟他们来往,都把你带蠢了。”
正说着,白猫突然跑了,昀妃道:“这孩子,真是淘气,在我怀里窝一会儿就想出去玩。”
晔妃看着软榻上的白毛,建议道:“要不要把昔嫔招来,他养宠物很有一套,可会逗弄猫狗了。”
“算了,昔嫔这人深藏不露,面子里子不一样,跟这样的人说话总得防着,脑仁疼。”
晔妃又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刚走出宫门,正巧赶上瑶帝过来。
瑶帝一身明黄,显然是刚下朝还没换衣服,和晔妃的暖橘色锦衣搭一起很是和谐舒服,不由得拉住他多瞅了几眼,问:“你去毓臻宫了吗?”
“去了,已经教过了,昼常在学得很好。”
瑶帝满意点头:“做的不错,回头赏你。”
“赏什么?”
瑶帝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下,引得晔妃嘤嘤直叫,然后才笑嘻嘻道:“你说呢?”
晔妃用胯骨顶了他一下,抛个媚眼上了步辇,说道:“我就在皎月宫,哪都不去,”
两旁的人全都低着头不敢看,银朱身份特殊一些,余光瞄了一下走远的晔妃,不禁感慨,敢在碧泉宫门口和皇上打情骂俏的,晔妃是独一份。
昀妃在屋中,只知道瑶帝到了,其他并不太清楚,但晔妃的笑声恣意张扬,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面色渐渐Yin郁。但当瑶帝进屋时,他重又收拾好心情,起身下拜。瑶帝心疼他生病,马上将他托起,拉着他一起坐到软榻上,目光柔和:“今日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但身上还是不爽利。”昀妃软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说,“怕是好不了了。”
“瞎说!才多大点病,几天就能好。”
“哪天皇上早上醒来,我可能就已经不在了……”昀妃眼角挂着似有若无的泪花。
瑶帝最见不得心仪的美人哭,立时将人抱住:“常听民间有病冲喜的说法,如今也没办法真冲喜,要不这样吧,朕晋你贵妃,愿你早日康复。”
这话简直就是一剂神仙药,昀妃马上觉得病好了一半,Jing神振奋,当即坐到瑶帝腿上依偎,以实际行动来谢恩。
***
落棠宫,旼妃气得饭也吃不下,对前来的昙妃道:“这下他更得意了!以往说他是四妃之首,那都是虚的,可如今有了贵妃金册,那就是实打实的后宫第一人,离后位一步之遥,以后就更没咱们的活路了。”
昙妃看着手上的长指甲说:“一步之遥也是遥,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就止步于这咫尺。退一万步说,就算封后又如何,废立皆在皇上一念之间。前脚封后脚废的事,咱们皇上也不是没干过。”
旼妃知道他指的就是十年前的废后冯氏。冯氏出身名门,乃是太子妃,在瑶帝继位后就被封为皇后,然而在受封的第九日又被一纸诏书废黜,幽禁在皇家别苑。
“咱们不用急,别看季氏现在风光,保不准又是个九日皇后呢。倒是该去看看咱们的枪了,被欺负久了,再软的人也是有脾气的。”
旼妃会意,隔天就去了毓臻宫。
白茸正和筝儿闲谈,一看见旼妃来了,本能记起前几日的教导,四平八稳地行了大礼,旼妃心中欢喜,说了句免礼,直接上座,招手让人把礼物端进来。
“看你憔悴的,这几天晔妃把你整惨了吧。”他说。
白茸亲自奉茶,低头不语。
旼妃品了一口,就放在那,拉住他说:“手总算素净了,可得好好保养,皇上就喜欢嫩嫩的手指头。”手无意碰到手臂,白茸疼得一哆嗦。旼妃撩起衣袖,又惊又怒:“这是晔妃干的?可苦了你了。我带了些美容养颜的圣品,还有滋润身子的秘药,你按着方子用,过几天就不疼了。”
白茸又是一拜,说着感谢的话。旼妃接着说:“三月二十是皇帝寿辰,你准备礼物了吗?”
他和筝儿对视,说:“没有,没人提起。”
旼妃对筝儿道:“舒尚仪三天前就派人提醒各宫室,没来这里吗?”
筝儿不敢作答,人家确实通知了,是他忘记转达了。
“说话!”旼妃厉声。
筝儿噗通跪下:“旼主子开恩,是奴才忘了跟小主说了。”
旼妃道:“说得真轻巧,你一个忘字会让你家小主惹上大麻烦,轻则恩宠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