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俊美男子。
他来不及思索自己怎会脱出肉身,到了危应离床上了,因为他弟弟俊容一敛,长睫轻颤,似要转醒。
他暗呼不好,起身就要回还肉身,谁料他一动作,床上便乍现一束银光,箭也似射在他身上,他肩膀一痛,扭头一看,竟是床上悬着的桃木镜起了驱鬼辟邪的功效。
他心中吹过一阵阴风,不知为何吓得他魂儿抖了三抖,看一眼弟弟无妨无备的睡颜,怕得一溜烟穿门跑了。
夜风携着他回房,他跳入肉身,一睁眼就好好躺在床上,此时只觉浑身散了架一样,下身尤其疼,其次是左肩的伤,撩衣一看,肩侧竟像烧伤了一样,红肿了一大片。
他恍恍惚惚就遭了这许多罪,不知这无妄之灾是哪里来的,人好好睡着,哪有离魂入梦的道理?这也忒吓人了。
他弟弟不过是做个梦,可他却是真的,他弟弟把他当做梦里云烟,可说的话,做的事,难道不是冲着真的他来的?可那人又偏偏当他做洛云公主的替身……
他想起弟弟在他体内挺腰的模样,便觉得躁动难当,可想起弟弟说的话,又觉得冷冷冰冰很是伤人,再想起那人最后的笑,竟觉得有几分陌生,教他不安得有些害怕。
就在他揪着被子,把自己裹得粽子一样时,有人轻轻扣了扣门。
他下意识静住,便听自家弟弟在外头,用略显喑哑的声音唤道:“哥哥?”
苏孟辞本不想应的,可他听着外头寒风呼啸,一闭眼就能想到自家弟弟在冷风里披衣默立的模样,立刻心软得不得了。
“哥哥……”危应离又带着鼻音唤了声。
苏孟辞唰地坐起来,踌躇着说:“怎么了?我已睡下了。”
外头静了一阵,就在苏孟辞疑惑时,他弟弟伸手抚着门,柔声道:“我想看看哥哥。”
苏孟辞险些跳下床,赤着脚去给他开门,把他拉进来抱住,可那么一瞬间,他本能地把自己拦下了,咽了咽口水,义正言辞地说:“明日不就看着了?我累了,你也回去睡吧。”
他突然想起,就算没有梦里那事,他也才与危应离吵过架,现在正是生气的时候,不见也有道理。
危应离又唤了他几声“哥哥”,一声比一声乖顺,他却躺回床上,再也不应了。
或许是因为久久没有动静,危应离不舍却不忍再吵他,便离开了。
他肩上的伤火灼一样痛,那桃木镜竟如此厉害。他没有法子,便取出阴阳镜来,翻来覆去怎么折腾,镜子都没有变化,看来他这伤是治不得了。
他只得忍痛躺着,熬了大半夜,到天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