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空条承太郎的伤口尚未痊愈。
——那毕竟是剖骨开颅的伤,险些令他丧命。
现在那个部位结的痂掉了,露出一层脆弱薄嫩的,微微凸起的rou疤。那条疤纵贯劈开承太郎的脸,爬虫般蜿蜒至他形销骨立的锁骨之上。
花京院典明正在舔舐这道瘢痕。他的舌头shi软地舔过承太郎的额头、断眉,停留在颤动的睫毛下,失明的右眼上。承太郎微微张开嘴,开裂的唇瓣里伸出同样缺一个角的舌尖。
这是在索吻了,于是花京院不再流连,转而吻向他的唇。
温热的欲流与满涨的情感同时充盈着花京院典明的身体。他感到如坠梦中。
2.
花京院自从维持了二十五年的死亡状态醒来伊始,便没有哪一刻不觉得自己身在梦中。
在他的记忆里,被迪奥钉死于钟楼上不过是刚刚才发生过的事。他与承太郎同龄,是一名十七岁的高中生。他身死开罗,虽然不甘心,但并不后悔。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而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世界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一场席卷全球的浩劫,他醒来时恰好到了尾声。没人知道灾难是如何停止的,花京院只知道当spw财团的人将浑身是血濒临死亡的承太郎送来的时候,他的呼吸几度也要跟着停止了。
他与这个世界已有二十五年的巨大鸿沟——而现在,竟然连他与过往仅存的、这最后的友人也要夺去吗?
命运,你何其残忍?
所幸,在保存他与承太郎的身体的时间内,spw对于受损人体的保存修复技术突飞猛进,已臻化境,几乎达到了疗愈型替身的治疗水平。经spw财团举全组织之力抢救过后,承太郎在脑袋险些被削掉三分之一的重伤之下,仍是将将保住了性命。
在大约三个月的时间内,花京院典明什么也没做,只是在等待空条承太郎苏醒。
承太郎被放进一个类似真空罐的容器里,全身上下都是维持生命体征的电容管。花京院听spw的工作人员说,在不久之前,他自己的身体也是依靠这样的仪器保存的。
承太郎的身体就那样封存在罐子里面,倒映在花京院眼中,显得既熟悉又陌生。
3.
“在想什么?”
随着话音,承太郎喉咙微微震动,发出的嗓音沙哑粗粝如同砂纸。他的脖颈在战斗中被划了一道,声带严重受损,低沉磁性的嗓音变得极为粗哑。
花京院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自从承太郎苏醒后,他就非常容易恍神。
“在想……”花京院低声道:“你真的变了很多,jo……承太郎。”
承太郎用仅存的左眼注视着花京院,他察觉到花京院眼中的惶惑与茫然。
承太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心中生出一种微妙的情绪。
一方面,花京院的确是他最为亲密的友人之一,他们曾有一段性命交付的友谊与记忆。另一方面,与二十五年间逐渐成长衰老的承太郎不同,花京院的时间冻结在了十七岁的那一年。
他仍旧只有十七岁……比徐lun还小两岁呢。
想到这里,承太郎不禁微笑。他的胸腔震动两下,嘴角翘着,露出一点笑意。
“笑什么?”不知怎么地,花京院只觉得此刻心跳加速,同时他为自己过度的反应感到些许恼怒。
“嗯……”承太郎说:“只是突然想起来,你睡了这么久,算年纪,甚至比我的女儿还小两岁。”
“……”花京院有些郁闷:“你也不必反复提醒我吧。”
承太郎一怔:“什么?”
花京院推开承太郎,就在承太郎以为他生气了的时候,他又侧过身来,使了点劲压倒承太郎后,骑在了他的腰上。
若是承太郎反抗,花京院肯定是推不动承太郎的。但承太郎并没有反抗的意思。他只是有些迷茫却又顺从地,被花京院推倒了。
这是一个长沙发,勉强放得下横躺的空条承太郎。
而花京院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就是,”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淡:“你有一个比我还大的女儿这件事。你非要反复提醒我这件事吗?”
他的手指点在承太郎的胸膛上,就像他们以前开玩笑时经常做的那样。承太郎似乎被他的亲昵行为勾起了回忆,他抓住花京院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花京院的手指动了动,揉了揉承太郎的嘴唇。
于是承太郎接着又吻上去,同时张开嘴含住了花京院瘦削修长的指节,舌尖轻轻舔弄着嘴里的手指尖。
“真够色情的……jojo。”花京院哑声道。他的手指按在承太郎的舌面上,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我总是想到,这些年里……你大概……”
“嗯……?”承太郎发出含糊的喉音。他抬起眼睛看着身上的花京院。
“算了。”花京院说:“就让我们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