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印。
腿在发抖,肚子也跟着发酸,但不敢放松。刚刚蹬得有些猛,膝盖好像有点僵住,打不了弯了。关澄没法把自己缓慢地放下来,整个人定在这个动作,有点焦急地唤你的名字,你只是饶有兴致地看,说有你护着摔不着的。关澄只能试着让膝盖弯曲,没曾想金属脚蹬太滑,你踩得太用力,脚擦着离了蹬子,立刻就没了支撑,坐凳直接从空中掉了下来,砸在立柱上,嗡嗡直响。关澄的脑袋也嗡嗡作响,他短促地尖叫一声,小脸纠结成了一团。肚子里激烈的痛意扩散至腰背、乃至全身,痛得很尖锐。连带着被砸到的还有穴里的前列腺按摩器,深怼在前列腺,关澄的痛苦中夹杂了一丝恼人的痒意。你没料到他会打滑,心也跟着砰砰跳起来,他的肚子颤个不停,里面胎儿同样受了惊吓,左一脚右一脚地踢。你摸着他肚子的硬度,发现这样颠动果然很有效果。
关澄胡乱蹬踢的脚被你按回了脚蹬,只能通过膝盖一张一合诉说疼痛。身边的人不会理解他的痛苦,他只能继续艰难地重复下蹬、挺肚、后仰,尽量轻柔地落回原位。可无论如何小心,他的肚子都历经数次颠簸,被他自己的体重带着往下砸。屁股颠起浪花,不停地震,震得肚里发硬。
关澄好像怎么都缓不过来,脖颈和脊背湿出大片汗渍,肚子在外力催产下坠到了腿间,他甚至觉得那颗肚子已经掉在了坐凳上,不再是他的了。按摩器一次一次顶在前列腺上,带着弯钩,戳弄他的敏感点,让他陷入痛苦的情欲。最后一次,他颤抖不停,从座椅上弹起来,又压着屁股墩下去,陷入快感痛感交织的境地。
不能再颠了,你接住他软下来的身子。手探进卫衣里,摸他作动的肚腹,很热,汗腻腻的,硬邦邦有了收缩感,按着摇晃也晃不动,像一口小锅扣在身上;继而往下滑进内裤,果真是高潮了,射了些精液出来,后穴湿漉漉的,好在还没破水。你原本很希望他今天破水,但刚刚孩子的动静点醒了你。孩子……太有活力了,这样生出来的,多半会是个健康的婴儿,丢弃婴儿的责任你承担不了,关澄亦然。
“关澄,你有没有觉得,胎儿太有活力了?”关澄的呼吸依旧急促,但你能听到吸气声停滞了一下,随之而来是更加艰难的、快速的喘息,“你,,你是想说……” 是的,最好的办法是,胎死腹中。你没将这四个字说出口,只是紧紧抱住他,让他的肚子与你相贴,里面的胎儿还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没事的,我会帮你,很快就好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健健康康地出生。”
那天回到宿舍以后,关澄变得很沉默。你能听得出,他每次呻吟里都渗透着难过与无奈。你不再给他推肚,拿给他的药汤他也全都一声不吭地喝了。因为药物,羊水增多肚子涨大不止一圈,但胎儿渐渐安静下来,好像在充足的羊水中乖巧地睡着了。关澄每天摩挲着腹部,感受着里面渐少的动静,甚至不断掐按肚子,把肚腹深深按进去,只为能得到一点回应。有天晚上哭着醒来,说自己特别后悔,没有在月份小的时候去做人流,宝宝在梦里怪他了。你只能拍着他的背,竭尽所能地安慰他。
运动会前夕,关澄在厕所摔倒了。好在宿舍只住你们两个人,你闻声进去的时候,他肚子朝下趴在地上,咬着手腕无声地尖叫。他甚至没办法自己翻过身来,纤细的腰上坠着硕大的肚子,羊水充盈的肚腹被冰凉的瓷砖地面挤得向腰侧突鼓。
你将人扶起来,摸到身下已经见了红,湿腻腻的。原本光洁粉嫩的肚皮,遭受了几天自虐般的掐按,留下几处红红紫紫,其余部分更是泛起青白。“孩子不动了……” 关澄的脸色不比肚子好,抽噎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五个字仿佛用尽力气,才从他的口中蹦出来。每一次剧烈地抽噎,他的肚子都跟着滚动,好像孩子在踢,但只要仔细摸索,便能发现,腹腔内沉寂一片。
关澄回想起第一次摸到临产的孕肚,是在高中的英语课上,他的同桌在生英语老师的孩子。肚子坠得很低,又热又烫,孩子不停踢到他的手,同桌艰难地对抗着宫缩,他帮同桌揉了好久,肚子才稍微软和一些。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力量,如此蓬勃。他当初留下这个孩子,也是因为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动,一颗心立刻就软了下去。他也想要拥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但他终究还是不能,因为穷,因为软弱。
肚子很沉,死气沉沉地坠在腰间,一团硬物已经挤进了骨盆,挤得他耻骨酸胀,不得不把腿岔开,为其留出足够的空间。关澄已经上不了台阶,你从床上扯了两条被子铺在地上,他躺在被子里,依然能感觉到瓷砖的凉意透过被子渗进骨头缝,又刺又疼。他裹紧身上的薄被,整个身子小小的,只有腰间突兀地高挺着。
你趁他肚子软,找了一下胎位。他已经不太乐意你摸他肚子,你就只能尽量快,力道多少失了控制,按在胎背上,他皱着眉干呕一阵,憋得脸色泛红。你拇指和四指卡住腹底的胎头轻轻摇晃,他默默忍耐着,薄被下的腿像小青蛙一样紧张地外撇着。已经入盆了,肚子也很靠下,就等规律宫缩后产口开全,把孩子生出来——这个月份,说是引产,其实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