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板生孩子
难堪
“怀孕?什么怀孕,我没有怀孕。” 闵行已经吐了今天第三回,胃里空荡荡的似有火烧,脑袋里也嗡嗡作响,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连说了三遍“怀孕”,向来冷然干练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空白。“连总,我后面还有会,先出去了。”
他侧身想从你旁边的缝隙挤出去,但脚步虚浮,被你旋身按回了洗手台。你手箍在他腰上,从他背后去看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你不满地皱眉,太瘦了,肚子已经显怀了,腰还是这么细,像一片薄薄的叶子,不用点力气都拿不住。西装也空荡荡的,这呆瓜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连总,您这是干什么?”闵竹被捏到腰侧敏感处,僵硬地扭了一下又被你拉住,背部因为惯性贴上你的胸膛,看上去很像你们在拥抱。你就势头将脑袋搁在他肩上,镜子里闵竹的表情很有趣,震惊又无可奈何。
“没怀能吐成这样?那你倒是说说,这里鼓起来的是什么?你在表演整吞哈密瓜吗?”。你手上发难,撩开西装将他衬衫捋上去,摸他白花花的肚皮。这肚子少说有四五个月了,明显撑起一个弧度,只是孕夫太瘦了,侧腹和肋骨都有明显的凹陷,像是能隐隐约约看出被撑起的子宫边界,羊水应该也偏少。
这几个月闵竹跟着你忙得连轴转,饭一顿有一顿没的,还去了不少酒局应酬。几轮酒下来,闵竹也是这么蹙着眉在洗手间吐,难耐地揉着自己的肚子,你那时以为他是胃不舒服,现在想想才明白,应该是孕反了。他这两天难受得太厉害,平时高烧都能忍着的开完会的性格,现在直接跑去吐了,你追过来才看见他腹部隆起得不太正常。你有些苦恼,孕早期生活如此不规律,甚至大量饮酒,你担心他和孩子的身体健康。
“只是胀气而已”,闵竹刚吐过一阵,腹中有些憋闷,总感觉沉沉的,排出些什么来才好。你的手很暖很热,给他烘着肚子,力道也用得刚刚好,好歹让他发紧的肚子缓和了些,“最近胃不太好。我弟也这样,胃不舒服就涨肚子。” 他难得心平气和地跟你解释,平时脸瘫得比你还“霸总”,像个冷冰冰的工作机器。闵行想起弟弟闵竹放假的时候,也是胃不舒服,涨得很难受的样子,有时候晚上睡觉哼哼唧唧睡不安稳。闵行帮他揉肚子,能摸到里面肠子蠕动的感觉,应当同他是一样的毛病。
闵行从小到大没过几天好日子,父母车祸双双丧命,但确实是事故责任方,他小小年纪就背上了巨额赔偿款的债务。每天就是疯狂工作、还债、养弟弟,从底层一直摸爬滚打到了现在,成为你最得力的助手。他不敢生病,因为没有钱因为怕倒下,即使真的病了他也不去吃药,好像装作不知道,病就不存在了。
你心里不是滋味,但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闵行,就算叫醒了他也会立刻去开那劳什子的会。你在他隆起的小腹上流连一会儿,在他彻底恼火之前把人放了。
闵竹的事情,你就算心里再急,面上也不能显。他这种要强又敏感的性子,只能徐徐图之。你借着开春的由头,给全公司员工送了体检大礼包,才终于让他看上了医生。他面无表情问你为什么把公司体检提前时,你还是脸上堆笑背后发凉。
冰凉黏腻的耦合剂涂在肚皮上,闵竹异常别扭,像伸手挥开医生手里的东西,但碍于你异常严肃的表情,只能默默忍受机器在肚子上推来推去,一个小小的影子投掷在屏幕上。
孩子还是抗造,已经五个月了,除了有点偏小不太动,没别的毛病。你长舒了一口气,回想起之前他应酬时喝那么多酒,都觉得后怕。闵竹拿着彩超单子发愣的时候,你还在挨医生的训,养得太瘦了羊水少云云,二十几周还不显怀。你从医生那记了不少注意事项,搂着闵竹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闵竹一路走得很沉默,脊背绷紧,手虚虚掩在肚子上,始终悬空着不按下去。你以为他是要做爸爸了太激动,得意忘形地亲他薄薄的眼皮,带着他的手在他肚子上摸来摸去,好像怎么都摸不够,那个瘦弱但已有起伏的弧度。
没曾想等来一句“还能打掉吗?”
你属炮仗的,当场就炸了。
对闵行来说,这个孩子,的确算不上什么惊喜。闵竹还在读大学,开销比高中时期大很多。公司也忙,有时候忙到他自己连吃饭都顾不上,哪里有时间和Jing力去生养一个孩子。再者说,他也从未想过能与你有什么结果,他挣扎在淤泥里,而你出生时便在柔软的云尖,云泥之别,这是他与你一生都难以逾越的天堑鸿沟。
五个月的孩子在肚子里,并不是一直没有动静,偶尔伸伸腿动动手,有几次甚至将他从睡梦中踢醒。他不是没有察觉,隐隐知道肚子里留下了种子,但他不想承认,好像只有装作不知道,才能隐秘地让那团rou待在自己肚子里。不该来,却想留住,所以不愿面对。
你恶狠狠盯着他,像一头被抢了骨头的恶犬,用眼神在他身上啃出来几个血窟窿,说闵行你省省吧别说你现在打不掉了,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S市有一家医院能给你做引产。你撂下话转身就走,闵行一个人在原地站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