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提议很合理,温斯顿。我同意让琴森和弗瑞一起待一段时间。非常感谢你的建议,我们几天后见。”
穆雷·塞缪尔和温斯顿·斯特罗齐爵士互相道别后,放下电话,开始让人准备去做客的礼物和行李。穆雷·塞缪尔是横行全球的黑道教父,他和医药帝国掌舵人温斯顿·斯特罗齐早年一起上学,是多年的好友。
他们讨论的琴森,是塞缪尔曾经的贴身下属,现在的狗奴。塞缪尔还是初出茅庐的年纪时,他收留了这个在街头垃圾桶翻东西吃的、只有9岁的Yin沉男孩,把他纳入麾下,从教导他握枪开始,把他带成整个黑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琴森多年来集保镖、秘书和副手于一身,是黑道教父手里最锋利的剑和最坚固的盾牌。
半年前,塞缪尔在巴西遭到了暗杀,他安然无恙,但琴森为了保护他受了非常严重的伤。等几个月后终于摘掉石膏,琴森的右腿走路时有明显的一瘸一拐;即使取出了射入眉骨的弹片,他的视力也大不如前;因为一枚穿透手掌的子弹,他从此以后握枪的手都会轻微颤抖。由于反应力和战斗力都大不如前,琴森再也不能跟着他的主人出入在各种暗chao汹涌的场合。黑道教父坐在头把交椅上多年,遇到的大风大浪、暗杀袭击不计其数,但没有任何一次的损失比这一次更大,他不得不让琴森退居台下,把他的职责交给了新提拔上来的其他人,让琴森专心养老。
“好好享受生活吧,我的老伙计。”那天,教父笑着搂住琴森的肩膀,和他做最后的道别。他把这座太平洋上的私人小岛送给了琴森,对于这位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下属,塞缪尔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他能好好享受生活。不知道多少黑道的成员幻想有朝一日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呢——他们在波诡云涌的血里浸泡了一辈子,没有人能够从漩涡中随随便便安然脱身,即使是塞缪尔自己也不能。金盘洗手完全只是一个天真的幻想。但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少年,黑道教父愿意为他打造一片独属的安宁天空。
“谢谢您,先生。”琴森垂首,恭敬地回答。道别完后,塞缪尔转身登上直升飞机,没有看到身后琴森黯淡灰败的目光。接下来休养的短短几个月内,琴森的状况每日愈下。他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钱,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女人和各色享乐应有尽有,但是他显然根本没有心情消受这些乐趣。私人医生兢兢业业地为他每天检查身体、开出处方,心理治疗师定期访谈,但琴森丝毫没有好转,甚至得了厌食症。当塞缪尔闲来随口问询琴森的情况时,他甚至被吓了一跳。
“你看上去比在医院里时还糟糕,琴森。”塞缪尔在视频电话里说。
他确实糟糕透了。半年前,琴森为他的主人挡下暗杀、躺在医院里时,他尚且抱有一线希望,可以恢复健康,回到他的主人身边;可如今,他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对于琴森来说,他宁愿死在主人面前,为他献出生命,也好过像现在一样日日赋闲在无措的空寂之中。
经过了漫长的思考、提议、争论和交流,塞缪尔在征得琴森同意得情况下,做出一个决定:让琴森成为他的狗奴。
“是的,先生。”最后一次谈话时,琴森笃定地回答,“我愿意做您的狗,只要能陪伴在您身边。”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琴森成为了塞缪尔的狗奴,但这对新手上路的主奴尽管有二十多年的共事经验,却磨合得并不好。毫无疑问,琴森会无条件地执行主人的所有命令,他会犬姿爬行、进食,挨鞭子时一声不哼,只要塞缪尔离开他身边,他就会郁郁寡欢。而对于塞缪尔来说,他玩过很多男人女人,但从来没有调教过狗奴,他对琴森没有任何目标和要求,唯一期望的就是琴森不要那么抑郁。塞缪尔把狗窝摆在他的床边,早上出门前看看他,晚上回来时也惯例地瞅一眼,然后听私人医生汇报琴森今天的身体情况和进食情况。白天时间里,除了必要的康复训练和治疗,琴森大部分时间都在限定的几个房间内活动,越是无所事事,越是沉默压抑。他有时候多吃了几口食物,黑道教父就鼓励地夸他一句;但他如果一口都吃不下,也不会受到任何斥责。厌食症最严重的时候,琴森连续两天滴米未进,黑道教父脸色黑得跟墨一样,命令人给他插鼻饲管喂流食,又是打营养针、又是心理医生安抚,专门给琴森做饭得厨子换了好几个,折腾得人仰马翻,管家仆役人人自危。
总之,在头一个月内,双方都感到了相当程度的压力,黑道教父不得不求助他的好友斯特罗齐爵士。听完所有的情况后,斯特罗齐爵士建议塞缪尔带着琴森来他的庄园做客。塞缪尔同意了,第二天下午,他带着琴森登门拜访。
客人到达时,弗瑞正趴在二楼的花房里睡觉。花房的一角布置得十分温馨,地上铺着棉花糖似的丝绸软垫,到处散落着圆滚滚的小枕头,周围都是齐平于狗奴视角的矮小花卉,午后的阳光透过描花玻璃照在他的身上。弗瑞正迷迷糊糊睡着,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抱起来。
“……”弗瑞半睡半醒地抬起眼皮,意识到是保姆正在抱他。他一点也不闹,趴在保姆肩头,朦朦胧胧地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