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确实是,便差了小将去烧帐子,自己向着朱贵赶去,一把将其掳上马来,佯问道:“朱贵哥哥?怎么是你?”
朱贵一副很慌乱的样子,答非所问道“花荣,快带我去见公明哥哥,关胜那人心存忠义,万万不可杀,如果为我梁山泊所用,必能共举大事。”
花荣有些摸不着头脑,若说关胜担心朱贵是因为梁山这层关系,那么现在朱贵对关胜怎么也如此担忧,思来想去,花包子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答案,或许关胜是朱贵开酒店时结下的朋友。
二人竟都牵挂着彼此?花荣失笑,难得看到气定神闲的朱掌柜如此慌乱,花荣玩心大起,便想着逗逗他。
朱贵脑子里却没有什么想法,亵裤被关胜脱去随身带着,那马鞍冰凉,路上又颠簸,磨的他好生难受,他想,若是见了关胜,定然先骂那厮一顿解自己心头之恨。
正巧此刻有小将骑马来报,花荣收了收缰绳,下马与他密语几句,便又上了马,束一束缰绳,朱贵一心回山,花荣却放慢了马,慢慢走起来。
马一慢下来,朱贵被磨得更难受,只说“花荣,速速与我回去,我要见公明哥哥。” 花荣看着前方黑魆魆的,幽幽开了口:“哥哥若是为那关胜,就不必着急了。”朱贵急忙问“为什么?”
花荣隐去眼底笑意,一偏头,冷语道“刚刚来报,关胜那厮死活不降,在中军帐前自刎而死。”
听到这个消息,朱贵只觉一阵急火攻心,胸中气血翻涌,耳鸣如爆,竟是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花荣大惊,将朱贵翻转过来,却发现那人竟嘴角挂血,泪流满面。
花荣是真慌了,慌得有些口不择言:“我不过逗你呢,好哥哥,你别当真啊,那关胜真是悍将,连林冲并秦明两位都杀不过他,公明哥哥多爱才啊,怎么可能斩了他,他归顺我梁山了,现在正在与众位哥哥们饮酒呢。”
朱贵慢慢睁开了双眼,此时马正行至梁山地界,路上有火把照明,花荣不敢走快了,生怕颠簸,小心翼翼的问:“哥哥,你怎么哭了。”
朱贵并不回答,进了大寨,便迳自跳下马去,摔了一个踉跄,他没有管,往前跌了两步,渐渐地站稳了,花荣自知闯了祸,也顾不得拴马,只随着朱贵进去。
朱贵一掀中军帐的帘子,就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关胜先是错愕,见朱贵面色苍白,一进帐差点跪倒在帐内,便伸手揽抱住他,只听朱贵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我以为你死了。”
关胜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当得他如此记挂,自己也在记挂着他,如此,便算二人心意相通了。
见那怀中人彻底晕了过去,帐中众人惧是一惊,宋公明到了朱贵跟前,喊了两声朱贵兄弟,不见回应。
公孙胜见状,也上前去,抓起朱贵的手腕,摸着脉象,也是一惊,然后平静下来,众人在朱贵与关胜旁围了一圈,都是一脸担忧,公孙胜开口道出了情况“朱贵兄弟此次不过是急火损心,再加上一直以来的病情,肝火稍旺,静养几日即可。”
关胜却问:“他一直活蹦乱跳的,哪来什么病情。”
吴用也说:“朱贵兄弟一直身体强健,怎么会有病情,难道是隐疾?”
关胜听到此,只觉心痛更甚,看这个怀里晕过去的平静的面容,想起他平日鲜活的样子,巴不得现在晕过去的是自己。
公孙胜见他焦急,一笑,“此病极为常见,在座各位有的人身上也有,不必惊慌。”
花荣一想到朱贵此次晕倒的诱因是自己逗他,就非常不是滋味,再加上也好奇,于是便催促公孙胜:“道长,这病到底是什么,您就快说吧。”
公孙胜转一转拂尘,只道出四个字:“相思之病。”
相思?如何不是相思?关胜心头一动,多时的疑惑在今天快刀斩乱麻一般被解开,他对着宋江一欠身说:“小将先带他下去了,公明哥哥有何安排只需差人叫我即可,他醒过来之前我都守着他。”
那围观众人一脸了然的模样,均各自散去,只有王英依旧很好奇,“哎哎,我说,掌柜的也没见往家领娘们啊,他自己都那么俊俏了,得找个多俊的娘们才能害这相思病啊。”
扈三娘拉着他的耳朵将他拉走,花荣也落了座,看那关胜将朱贵抱起,而后急急忙忙往自己房间而去,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摸着下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席散去,宋江与吴用出帐看天,却听吴用道:“今日,哥哥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宋江并不言语,只上前走两步看着这冬夜的天,天上一轮明月亮的晃眼,开口笑说道“军师,你看,今晚,夜色真美啊。”
吴用了然一笑:“是啊哥哥,风也温柔。”
正当是鸳鸯交颈期千岁,琴瑟谐和愿百年,如此风景,月色朦胧,风也温柔,满目春光,都成在这半盏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