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队伍里唯一的女同学说话,镇定道:“对方没有枪。我数着枪声,只有我们发出的。”
吴奕君点头,稍加安心,又问:“你们多少枪多少子弹?”
五只手齐齐伸出来,二只驳壳枪一只左轮两手空荡荡。
“武器都不够,怎么打仗?”
“没有武器就从敌人那里要!”
吴奕君将他们的手枪压下,“听我说,日本浪人不是军人,但剑道流派多有军方背景,且他们当街行凶伤我同胞便不无辜。既然他们没枪,你们也不必浪费自己的子弹。都不要动枪,安生留在这里。”
“姐姐,那你们呢?”
“引蛇出洞。”
吴奕君安抚学生们留守原地,吩咐伙计阿山瞄准时机再进攻。
吴奕君则镇定自若离开掩体,高喝着挑衅对面,走向桥中央。
黑色别克轿车撕开迷雾呼啸而来。吴奕君持枪瞄准左前轮连下三发。
轮胎爆破后车身歪斜轮骨贴地划出半周弧线,刺耳噪音震颤江面。
吴奕君蹲下,眯眼瞄准轿车车门处,静待匆忙下车的人,再送两弹。
驾驶座的人冲下车,提着武士刀扑过来,恼羞成怒咒骂着日语。吴奕君如法炮制,两枪打穿他膝盖骨,将枪抵在额心夺其刀灭其口。
一刀直直穿过心脏。浪人跪立垂头咽气。
另外两个,一前一后鹅叫着踉跄扑过来。吴奕君拔出武士刀,迎上去抬臂格挡,一猛击其伤腿,听得一声哀嚎人栽倒在地。
吴奕君退步避开后者进攻,铆着劲儿与他对峙。那人双腿一前一后,将伤腿保护在身后,唯恐吴奕君故技重施。
吴奕君故意卖个破绽,佯装势弱。那人将刀刃临面压下,吴奕君忽而侧身,绕其背后反手将刀刃送入其胸膛。如此还不够,吴奕君拧动刀柄将利刃翻搅半周,听呻吟气绝,笃定他死透,这才松手,由那武士刀留在日本人体内。
而最后一个,转身向桥边爬。吴奕君将他刀身踩在脚下,两手擒住下颔骨,生生扭断他的脖子。
了结这一处,吴奕君捻着衣摆将朗伯宁手枪擦拭干净收回右边口袋,随手抹去脸上几滴残热的血,啐一口地上三两尸体,“发动战争的凶手或帮凶,活该这下场。”
“表小姐!”这边久久没有响动,阿山不安,从桥头跑过来。他身后跟着那几个学生。
“无事了,我们走吧。”
“姐姐,你们要去哪?”吴奕君要走,女学生挽留他道。
吴奕君扭头,冷冷道:“闸北区。打鬼子。”她顿了顿,“至于你们几个……阿山,你送他们去码头等船。”
“表小姐,您刚瞧见了,现在想必码头没有船了。”
“那你们几个护送他们去火车站,今夜在闸北区教堂会合。”
阿山应声。那几个学生却不依,要跟着吴奕君打鬼子。
“日本兵比浪人危险一百倍。有轰炸机与枪炮。战场上生死转瞬。我们已然有太多忠烈英魂,你们还小,实在不必多搭你们几条生命。”
“去找你们的老师会合,学好本领。国家百废待兴,未来要靠你们的。”
吴奕君要走,那女孩子自身后叫住她,“姐姐,你是哪个部队的?”
吴奕君回头摆摆手,要他们保重,再没说什么离开。
·
上海闸北区炮火声震天,抛开浑浊的狼烟,空气混着腐朽的腥臭气息。
在生死存亡的前线战场,激烈的交战近乎时刻上演。吴奕君身边还有仨伙计,另外几个,或牺牲于敌机轰炸,或受伤被送去租界医院救治。
吴奕君在前线,见到她向往的蒋司令张军长,与她心中敬仰的民族英雄同一个战壕共同抗战,生存月余,历练良多。
三月一日,频繁换将的日军对江湾等阵地再次发动猛攻,用重炮、野炮、钢炮以及飞机连续轰炸。中国守军损失惨重,站至最后,枪弹用尽,白刃相搏,迎战日军步兵,双方伤亡均重。
三月二日,日军第11师团强渡浏河,阻击我军侧背。我19军伤亡激增,不得不退至嘉定、黄渡之线构筑第二道防线。
当夜,吴奕君加入19军敢死队,投入夜袭日军舰队重新夺回第一道防线的战斗。当夜,敢死队以火烧连营之计。深入敌区,潜水炸伤日军第三舰队旗舰。
血红色的夜空与河水,无声见证反击战之惨烈。
浏河口东临长江,地势平坦掩体少,更不利于伏击战,千余敢死队员归途不足一半。
“苟利国家生死以。进是死退亦是死,不若与敌人拼了!”夜色即将褪去,丛林掩体即将失效。吴奕君此言一出,同袍手足无不畅快呼应。
敢死队全体原地找掩体,放哨的爬树远眺,其余几百人用枪掘土挖战壕。
吴奕君自然舍不得她的勃朗宁,抢过一伤员缴获的三八步枪,要他去帮忙放哨。
半身没过土坑,距离死不过一步,反倒轻松自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