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一事,果然被帝国政府知晓,任宏伟来察多少因为这次行动!
事不宜迟,杜含烟坐立难安即刻行动,趁夜偷溜出门,赶在家具铺打烊前夕,与那“醉鬼”男人接上头。
冷清街角,她拦住那家具店伙计,根据此前通话的记忆,问他:“先生请留步,您对民俗故事可有兴趣?”
“小姐是指什么?”男人回头,整着棉袄袖边,放眼四顾,警惕走近来试探她,与此前轻佻之人判若两人。
杜含烟同样警惕余光里稀少的人来人往,沉声对他:“东郭先生与狼。”
男人倚着灯杆,状似懒洋洋道:“小的记不清了,小姐可否告知这是个怎样的故事?”
杜含烟站在他面前,呼出热气即刻冷凝。声音含着薄冰般冷漠:“东郭先生路遇冻僵的狼,仗义相救,而狼,以怨报德,意图杀之食肉。”
“请问小姐,那之后呢?”
男人眼底无波,一派镇静。杜含烟推论此人是个老派特工。
杜含烟垂眼,惊慌于被对方窥探自己的不安,并着,对心内那人满汉愧疚,轻道:“路人设计将狼砸死救下东郭先生。”
男人凑到她耳畔道:“我所知却不同,听闻那蠢货被狼所杀。
杜含烟心惊,惶然抬眼,看那人不为所动,仿若闲话家常般平静。
“狼怎能恩将仇报?”
“狼是野兽,是爪牙,冷血无情。”男人屈身拍拍裤脚的灰尘,借此凑近些问:“你可读过字条?”
杜含烟点头。他退一步,抬高音量,“这位小姐,今日店铺已打烊。您对我们店里家具质量存疑,不若明早我告知掌柜,请他出面与您协商,修补或是换新。”
杜含烟听到昔日教官的代称,不由得暗自心惊,她抿抿或因天寒冻白的唇角,“那便多谢。”
男人目光幽深眺望杜含烟离去,转身一头扎入明晦之间某逼仄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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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含烟彻夜难眠,闭起眼就控制不住胡思乱想,拂晓时候艰难入梦,却是坠落梦魇,梦里瞧见危楼被狙击手暗杀在大典上,而典礼现场顷刻之间沦为无间炼狱,烈焰翻滚,将所有人封闭火场之内,随后,暗处的刽子手行动,瞄准活靶子疯狂射击……
杜含烟眼看着怀抱着父亲绝望恸哭的危舟被一颗子弹射穿左胸。
血花在她胸前展开,她嘴角淌血,不多时仰倒在火场中。
“阿舟!”杜含烟惊起,浑身发冷汗,颤抖着手攥紧了被角。
她难以自持回想梦中危舟中弹倒下的一幕,掩口呜咽,泣泪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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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杜含烟卧房里接到电话。
危舟多是睡前给她打电话,这晨间来电恐怕来自于任宏伟等人。
杜含烟迟疑一瞬握紧电话接起,“是我,哪位?”
男声从话筒中传来,简明扼要:“字条想必你已获悉,接下来你的任务是元旦庆典时间地点等具体细节。”
杜含烟提着心追问,齿关发颤:“之后呢,还有什么?”
“后续任务另有人通知你。”男声冷道:“记着,你表姐带你弟弟现于我处安置,待事成之后,你自可带你家人离开。”
杜含烟心揪紧,摒息急道:“你说什么?我弟弟找到了?”
“不错。孰轻孰重,如何行事,你仔细思量。”
电话至此挂断。杜含烟攥着电话机失神。
一边是她失散多年唯一的至亲手足,一边,是待她真心赤诚的爱人。
杜含烟将听筒重重按回电话机上,咬牙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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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舟对杜含烟毫无隐瞒,她下回到来探望之时,杜含烟随意问起新年典礼,危舟知无不言将典礼细节完全告知。
杜含烟再度借买书之变前往家具店联系军法部行动组的男人。
男人告知她她想要的在城西吉祥巷一处小旅馆中。杜含烟当即前往,在指定房间见到了早已等候在那处的“表姐”。
祝芸仍是淡笑招呼她坐下,仔细问询过细节之后,引她出门。
杜含烟对她十分警惕,“去往何处?”
“一去便知。”
祝芸亲昵拉着杜含烟坐黄包车。杜含烟抽手不与她同乘。
祝芸带杜含烟前往城中圣比亚大教堂,轻车熟路带她登上教堂钟楼楼顶,俯瞰全市。
“你看,此处距离省政府直线距离只有八百二十米,是附近第二制高点。”祝芸推开窗,手指隔壁街道重兵把手的中式楼阁,政府大院。
杜含烟后背发寒,冷冷看她,“我方才才汇报时间地点,你们却已然订下狙击地点。”
祝芸得意挑眉,“正如你所想,帝国不止你一张王牌。”
“省政府中有你们的人。”杜含烟肯定道。
祝芸把她肩膀,对她冷笑,“别一口一个‘你们’,我们全组人可是一条船上的,一旦出事,谁也跑不了。”
“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