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搬出寻找女学堂学生的由头,将女孩子们带出警队。若警队不放人,总也要忌惮我吴家势强,绝不可能为难你等。”
祝芸不过是威逼了番,刁某人就认怂,转头狐假虎威端起丑陋嘴脸,勒令警队从严维稳。
看来奕涵的确有为军部想过,奕君脸色松动些许,继而又乖顺模样问询:“姐姐想要我如何作为?”吴奕君心想,奕涵专程来军部,定然是要自己下令,让军方出手将警队扣押的乱民接手过来。
虽说因为不久后的会面而激动,奕君却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拉拢奕涵的机会,“姐姐让我带冀州军去趟这趟浑水,稍有不慎血本无归。那姐姐可有为我吴家为你我想好后路?”
“父亲归时若当问起,姐姐定会为我求情的。奕君想求另一件事——姐姐欠我一个愿望,来日我想好姐姐务必要兑现。”
奕涵覆上她的手,心急如焚,“周末时候,我学堂的学生被卷入城南暴动,有几个孩子家中来信道是孩子们不曾回家,多半是被警察厅的人抓去了。”
奕涵,我不准你嫁给旁人。要嫁人只得嫁我,一世做我吴家人。
学堂里吴奕君最反感之人。旁人仰慕奕涵但凡有所表露的,她都派人提醒过她们好自为之,那些对于奕涵动的心思便也藏匿起来或就此消散。詹星瀚却是唯一一个对吴奕君副官的提醒不以为然的,她甚至在墨白搬出吴奕君乃至吴家家长之后,挭着脖子滔滔不绝,对墨白讲西方的民主与自由,唾骂封建糟粕早该瓦解。
奕涵静默,思忖起这般兴师动众似乎欠妥,她心生退意,预备亲自去政府请求那位省长大人放人。
少女神态焦急,吴奕君看到奕涵现身军部第一眼,就知道了她此行的意图。
奕君将她拥起,心里默念,愿望已然想好,只待机缘得当时候说与你听。
当日,警员出动武装镇压,致使群情激愤。
奕君的俏脸将要贴靠来面前,奕涵侧眸,问她想要什么。
萧临便不傻,当会上吴奕君提问诸位将领以为当如何?,她已然想通立场与说辞,率先发言,指出冀州动乱不同寻常,恰逢大帅进京,省政府的人狐假虎威,不灭其威风,来日我冀军面上无光,更重要的是,动摇军心民心乃至损失军政大权。
19
果不其然,直到罢工罢学的游行活动波及到奕涵所在的女学堂,直到奕涵班上的学生群情激昂到罢课走上街头参与活动,直到奕涵坐立不安罕见出现在军部大院里,直到她慌忙扣开吴奕君的办公室。
军政分工明确,城内治安不归冀州守军管束。只是副官请少帅警惕,这或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
“姐姐一心为你的学生设想,也不心疼我以身犯险么?”奕涵是为那些阶下囚深思熟虑过,奕君状似可怜叹息一声,暗自盘算如何将姐姐这份关切淋漓尽致转达了去。
奕涵微侧身,回望她,神色凝重,“奕君,形势紧急,我想请你帮忙。”
奕君悄无声息沉下脸色,嘴角淡笑散去,“我当姐姐是为冀州军分忧解难的,原来姐姐心不在内,而在外。”
奕君扯开嘴角似笑非笑,捧起奕涵的脸,对住她满目的关切心急,愈发心寒。
奕涵一时涌现愧疚,“政府要员不过是鼠辈,短短几日,即便有动作也伤不得我军队根本。再者,他们总要忌惮十天半月父亲回来之后如何相处,定然不敢与我们撕破脸的。”
奕君如何舍得她低下头颅求人去,抓住奕涵手腕,按捺她安稳坐下,“我并非胆怯,只是为姐姐冒此险,想求姐姐给予些怜爱……”
果然不出她所料,奕涵的确是这般央求。
奕涵在耳边攥她的手求情时候,吴奕君心想,或许是个时候亲自会会那好高骛远的小书呆子。
萧临深得吴奕君之心,将横生枝节的树敌之举
若少帅无心,大可作壁上观,如何会急召他等开会,军官将领中有些是早年跟着吴耀先占地为王的草莽硬汉,却也不乏心思精明的。
冀州省政府负责人刁儒惯来是小人做派的,平日里对吴耀先唯唯诺诺奉承至极只图权势安稳。祝芸算准了政府的人不敢滋事,特意约刁某人出来亮明身份授意他严打城内不良习气。
“姐姐只管说来。”奕君不疾不徐,摩挲起奕涵额角的碎发。
越有压迫则越有反抗。不只是南城,全城民怨沸腾,工学农联合在一起,在政府、警察厅及各大广场开展请愿抗议活动。
奕君去牵奕涵的手,拥她坐来会客沙发处,自己坐在扶手处环她肩膀,“姐姐怎么亲自来了?”
奕涵带的班班长正是詹星瀚——在奕君看来,三番四次不怀好意蓄意接近奕涵的富家小君子。
“姐姐是为哪个学生记挂呢?是你班上的小班长么?”
警队抓捕了罢工游行的代表人物,以雷霆之势镇压游行运动的热潮。
奕涵救人心切,答应欠奕君的愿望。奕君这便行动起来,召团级以上军官开会,陈清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