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来救我们的么?你不是奕涵老师的妹妹么?”詹星瀚被护在身后,内心惊异话音也无法不颤抖。
“救你们?”吴奕君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她提着铁钳拨弄炭火盆里红灰的炭末,将铁钳提起,轻轻呼气吹飞灰烬,转身,一手抄兜阴测测笑起,“我救你们脱离对奕涵单相思的苦海,如何?”
齐嘉文脑子里电光火石,闪出一个荒谬的念头——眼前这个批人皮的恶魔,对她自己的同胞姐姐,心思脱了轨。
齐嘉文被自己的想法惊诧住,她反手护着半大孩子退后,鼓足勇气高声呐喊:“不错!我的确倾慕奕涵。你有什么冲我来!”
“世人多愚昧,一经蛊惑便动摇本心,你哪里好,配得上奕涵喜欢关心?”吴奕君切齿,步步逼近,齐嘉文孤注一掷扑上去扣住她,以身为屏,掩护詹星瀚逃走,“你快走!”
“阿姐!”
齐嘉文体质呈劣势又多日少食腹空体力不济,勉勉强强按住吴奕君双臂。压制也只是片刻,继而被吴奕君伸腿绊个踉跄。
吴奕君凌驾对方身上,贴近她说:“可惜这么漂亮的脸蛋与一副好嗓子,莫说我姐姐,我都要心生怜惜了呢。”齐嘉文心一颤,她分心,近乎被火钳贴上面颊。她捏住吴奕君的手努力与对方抗衡,偏头唾骂她阴险无耻。
“你出来讨生活,本不碍我事。可你错就错在,被奕涵高看受奕涵照顾。齐嘉文,你何德何能?奕涵越是看重你,我越要将你踩进土里!你若生怨,就怨怪天道不公戏弄人,何以你是下贱的戏子,而我是吴府少帅,何以是我朝夕陪伴奕涵,而非旁个而非你。”
“齐嘉文,喜欢她,你不配!世人皆不配!”
“旁人妄念皆徒劳。你齐嘉文是,她詹星瀚是,肖想我家奕涵者都该死!”
吴奕君咬牙将火钳压向对方。詹星瀚去拎起吴奕君的军帽砸她头遮她眼。吴奕君手上一顿,被齐嘉文掀翻。齐嘉文将火钳丢去墙角,催促詹星瀚快走。
吴奕君曲肘痛击背后偷袭之人,银牙紧咬,起身要教训她。齐嘉文跪坐求吴奕君放过小孩子。
吴奕君垂眸斜睨她,略一思量,答应了她,“那好。我因为这小崽子受的冷落闲气,便转赠与你。”
……
詹星瀚被卫兵送回监室集中关押。齐嘉文则享受到少帅的特别招待。
沾湿的皮鞭扫尾,似毒蛇咬破血肉,“咻咻”鞭响蚕食毅力。鲜血浸透了鞭尾,滴滴答答溅落在绞刑架周边。
甩鞭之人伫立三步外,仪容得体,衬衫素白靴面黑亮,浑身上下一尘不染。
只是勾着冷漠的笑。
那人又昏死过去,吴奕君虎口发麻半边臂膀僵硬,“好心”将冷水淋向绞刑架血肉模糊的孱弱之躯,夹军帽出门,在门口掸去灰尘。戴手套正军帽,阔步走出去。
“喂点水别叫人死掉。”
·
奕涵一整日对着惦记班上几个空座位的小主人,无心教学坐立难安,天擦黑时,听闻大门外汽车引擎声,小跑迎出去。
奕君被墨白请下车,一把将奕涵拥在怀里,将披风披给她,嗔怪她出门莽撞像小孩子。
奕涵脸热,推开半步。
奕君心道惋惜,她抱奕涵向来贪多。
“奕君,你今日去过省政府么?那方怎么说?是否愿意放人?”
奕君凝神看她焦急神态,默了默,道:“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的学生?”
奕君不疾不徐摩挲她的手,奕涵笑,心里有了底。捧她的手捂在掌心里,抬眸嗔怪,“二者如何矛盾?”
“如何不是矛盾的?我便自私,不想要你挂念旁个。”奕君紧揽她腰肢,枕肩埋脸她颈侧。
颈子被她热息拂过,泛起心痒,奕涵将她脸捧起来,“回去吃饭了。祖母在等我们呢。”
吴奕君勾唇,轻对奕涵耳语:“要你喂我。”
奕涵失笑,屈指刮她鼻翼,“你多大了?”
“我多大都比你小,都要你宠着。”奕君低头,一口咬住奕涵雪颈,用牙尖磨了磨。奕涵一瞬无措,而奕君心生贪念……
“快些回去了。”奕涵心里划过异样,推距恶作剧的妹妹。
“好。”奕君抿唇微笑,拥着奕涵进家门,乖顺如常。
·
好端端用过晚饭,奕君洗澡凑去奕涵房间,躺在沙发上枕奕涵的腿揽她的腰,缠着她为自己讲故事。
那本《基督山伯爵》被奕君塞进书柜角落。她想听姐姐讲乐府诗歌。奕涵捧着诗集,翻开就是木兰辞那页。
木兰一心为公,而她吴奕君满腹私心,书中赞美之词听来只觉得讽刺,奕君伸手捣乱,将书页翻乱。
“《孔雀东南飞》,这个好。”两情相悦之人天地不容,好歹死生不负。
吴奕君枕在腿上,侧卧着抬眼看奕涵,听她轻柔开口为自己诵读。
“……感君区区怀!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