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正与街上相遇的景宿二人对着满墙挂起的画像讨论的津津乐道,清陵站在门口看着屋外升起的月色,脚边还有一只粘人的大型黑犬。
“寒下清贫,让容兄,清陵兄见外了。”景宿见容隐沉迷画像,转身从厨房端了茶水过来,招呼了一声清陵,但清陵并没有理会他,只好转身再次招呼起了容隐。“容兄请坐。”
“无妨,景兄父亲所画之像,可真是栩栩如生,景兄所画也有先父风采啊。”容隐接过茶水坐下来开始赞叹起了景宿满屋子的画像,他喜欢珍藏画像,人画,山水,多年沉迷其中也看得出画师本人的能耐,景宿虽不像他父亲那般有天赋,画出来的惊人,平淡如其也如他本人清冷,毕竟资历摆在那里。“不知这几幅画像可否卖于在下呢?”
“容兄这句话,见外了,今日您所说的那副画,在下一听便是父亲手出,今日带你们来,也是难得遇见知音人,这几幅容兄想要,景宿赠予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在下很想亲眼所见容兄所说的《凌辰之君》……”景宿被容隐这般美人出口所夸,脸色也腼腆起来。
“你没有看过《凌辰之君》?”容隐轻皱起眉头。
“不瞒容兄,并无见过,”景宿沉下脸色皱起眉头,他见容隐并没有直接回复,以为不会答应又再次开口。“在下如若不能亲眼所见可能也是命中所定,只是希望容兄能在回家后,毁去这幅《凌辰之君》…”
“为何?”容隐听到这话脸色也不禁沉了下来,《凌辰之君》是林俞云给他的,为了一个陌生人的请求,毁去好友所赠,他还不至于。
景宿看到容隐脸色不慎好,他看的出来容隐与清陵并非一般人,但画中人实在危险,如果能够让这幅画消失在世间,是再好不过,想了想才缓缓开口,“当年父亲入宫成为御用画师,但一朝夕改,父亲年迈回乡之时,嘴中口口念念只有那副《凌辰之君》的画像,问其所踪,说是被人半路偷了,容兄您也知道,父亲所画之人乃宫廷皇族…”
“《凌辰之君》是在下挚友所赠,是从一乞丐手中得来的,怕是早已被人看过了……看景兄脸色异常,这画中之人是谁,恐怕心中也有了答案,可否告知一二,在下回去也好思量是否毁去。”容隐听到景宿想要毁去画的理由后反而放松了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问道。
“《凌辰之君》画的是……”
“凌王。”景宿与容隐一同诧异的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清陵,他站在门口并无半分回望之意,景宿喃喃开口:“清陵兄怎知是凌王……”
“凌王是谁?”容隐问出了不同的问题抛给了两人。
气氛陷入了沉默之中,黑犬似乎感受到空气中的清冷,汪汪叫了两声,爬了起来离开了屋子到院里去撒泼了。
“凌王,当今圣上的十二王叔李晟。”清陵扯着嘲讽的笑容转过头看向景宿,他其实想过,如此巧合的相遇之下,他与容隐必会遭遇危险,然而事实超过了他的预料,甚至朝着他没有想到的方向无限发展,比如提起让他无法忘却一生的名字。
“我不是记得皇帝只有宣王一位王叔吗?”容隐想到怜六宫所收集来的信息,对于江湖,怜六宫可以肆无忌惮,但对于朝廷,怜六宫还是有些顾忌,所以自然对朝廷这边,容隐还是留了后手,以防万一,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帝想来剿了怜六宫。
“皇上自然只有宣亲王一位王叔,因为凌王死了。”清陵开口,他Yin狠看了景宿一眼,太巧了,他从清灵谷出来,从来没有人在容隐面前提过朝廷任何事,偏偏就在这么机缘巧合之下,为了一幅画,引出这个让人避讳的名字。
“是的……”景宿被清陵这一眼似乎吓到了,从认识到现在坐下来谈论宫廷旧事,他们不过才认识了几个时辰,在清陵说出那个名字之前,他以为清陵是清冷温和的性子,却未想这一眼冷的让他无意识抓起了裤脚害怕起来。
“凌王到底是谁?”容隐见二人气氛不对,又开口问道,他从来没有听过凌王李晟这个名字。
见清陵并无再次开口之意,景宿咽了咽口水开始说起了当年之事。
“当年先皇上位后,捧杀功臣,与他争皇位的王爷基本大多都被诛杀,只剩下从未参与朝政闲云野鹤的七王爷宣王,和年纪尚幼的十二王爷凌王,同母兄弟十七王爷安王……”
“凌王与当今天子,年纪相仿,同吃同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听到这里的清陵打了个冷颤,眼中微微有泪光闪过,为了防止被容隐发现,他闭上眼睛调整了呼吸。
“谁也未曾想到,八年前,凌王连同宣王在任景门发动宫变,称为双王之变,然而因为计划泄露,宫变失败,此事当时轰动朝野,众多与凌王相谋过的朝臣,重则诛杀九族,轻则刺脸流放黔州,当年因为此事,血流成河,无人再敢议论,渐渐不被人提起而遗忘。”
“宫变失败后,凌王与宣王因是天家骨rou,未押入地牢,被囚冷宫,冷宫不慎走火,宣王与凌王均被烧死……”景宿说完后,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父亲便是那时候回的乡,他离宫时那副《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