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那张羊皮纸的信息是假的。
狠狠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我的大脑被愤恨占据了。
陷阱与井中的伴生物同时发动,一时没能逃脱。小臂被划破了这没什么,含毒的血挖去便是,可我确实能感到受到了神魂诅咒。
逃!
是什么人要构陷我吗?可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罢了。
也未必是要针对我做什么,可明白了实力不够之后,我打算换种思路。也许是我推演的步伐有误,可天演四九大道归一,从头开始怎么都要两三日功夫。
万俟衫躺在墙根睡的甚死,让出好大一片空白。
我随手拿来床中已经皱了的白布巾,将血渍擦干便扔在一边。
天蒙蒙发亮了,我趁着月华有剩,勉励吐纳一番,伤口便收束了。
白日是这ji楼最沉寂的时候,过了许久也未曾有人来查房。想来那井中警戒并无监视之意,不会被人追踪到此地吧。
但我还是在房中布置了个法术,只要对此间有超过三息的注视,就会被探查到。载体是个香炉插,需要使用时,对外便称我喜爱香道。内燃之香能与我意念想通,小玩意一个也方便携带。
让那香料燃起在西北角之后,我正欲坐定,门却被敲响了。
是昨夜带路的gui公,他佝偻着背谄媚的笑着,熬了整夜也不显疲态。
“客官,您还满意吧?”
“嗯。”
“需要处理废弃吗?店内粗寒,那些个俗物沾着恐怕不好。”
“多快可以撤走?”
“要是您那边现下方便,小老儿便立刻传唤。水桶、脏杂也一并处理了。”
“那边现在吧,动作轻点。”
“诶,好嘞。”
果真如gui公所说,几个杂役将屋里搭理了一番,轻手轻脚动作迅速。
杂役离开之后,他却没有走。
“怎么,还有事?”
“诶、诶,是这样的。客官您看我们这倚翠阁是日结的,昨日已经过去,之后您还继续......吗?您不是对我们阿衫满意嘛,但之后呢......我们也不能养着闲人对吧?那锦州的许公子、怀远的张公子可都是排着队想一亲芳泽呢。我寻思着,这不是好女不侍二夫、一郎不从二主嘛,要是您愿意来,诶,对吧?”
他笑眯眯的看着从床沿跌落的半块白帕子,我的鲜血也依旧分明。我才意识到这横亘半个床位的布巾,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元帕了。
我侧身过来,挡住他的视线。
“日酬几何?”
“加上房钱也只需五两银。”
“要是给他赎身需要多少银钱?”
“百两金即可。”
我摇摇头。
“那要是长期包着他呢?不许他接别的客,给他一个房间。”
gui公的笑意更浓了。
“那要看客官包多久了。像这乙字一号房,您包上半月,也要一两银一天。稍次一点也有,更好的带天然温泉的独院也有,单看您的喜好了。稍后会为您送上餐食,都请澄琳楼的老师傅用好料做的。”
虽然我不相信这种地方请得动那以专门炮制美食而闻名的澄琳楼大厨,那毕竟是以食入道的地方,俗世怎么会存在本体。但能说出那个地方,想必是有所依的。
他接着说,“孩子们都师从的教坊司里头最有才气的清倌人,衣食皆是最好的,娇养着长大,怎么会不值当这些钱呢。”
我不满道:“你可糊弄不了我!昨日初见时,别个都穿着光鲜的绸缎,他却穿的细葛,真是膈着爷的手了!连身好衣服都混不到,要我怎么相信他值当这些?”
“诶,是、是。”
gui公笑得暧昧。
“怎么会糊弄呢?绝不会、不会的。阿衫是算不得顶个儿好的,您要是觉得不满,再挑别个也好,夜夜当新郎也无所谓呢。只要备上钱钞,怎样的都能给您找来,嘿嘿嘿。”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儿。这点我倒是深信不疑。
“容我考虑一会儿可好?”
“那是自然,只是别超过正午咯。”
“我如何传唤你?”
“您拉一拉床头绳,棕色的那根,自然会有人前来。”
“嗯。对了,再上些热水来,我与他要洗漱用。”
“好嘞。”
gui公恭敬的退了出去。
新的热水被送了来。
经过一夜,不止是我,连万俟衫都沾上了汗ye的味道,只是给他擦一擦有些困难呢。我虽未辟谷,但一滴清水便能带走身上的污秽,可那不能用到他身上。
然而明明我已经撤走法术,他也没有醒。还紧紧拽着那件袍子,不让我碰。
我拧干了温热的毛巾,从他额头开始。
擦到颈脖,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却没有睁开眼。
突起的锁骨尖像小钩子,倏尔隆起的两团绵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