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
这名字一听就有故事性,而且他的做派答话一副世家公子的清贵斯文,关山月满含诚意的夸赞他,之后爽快快的报上自家名号。
“我叫关山月,词牌名的那个关山月。”
“同好。”名叫顾念的男子微微一笑,文质礼敬的回她。
闻言,关山月更是起了几分兴致,她的名号不说响彻五湖四海,但最近她的消息在江湖处处在提,再无知的人听了怎么也该说得上些耳熟。
偏偏这男子听完后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好似听得不过是平常名姓。
会有这种反应的,不是远离江湖的平民百姓,就是见惯江湖的大家子弟,不知他是属于哪一类的。
不管是哪一类的,凭借他文质彬彬,受过礼教的清贵做派,最起码就不会是普通无关的老百姓,怎么也该了解江湖几分。
江湖游走多年,知晓凡事不可追根问底,关山月便没有细追,只问道:“你一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庙里,还遇见了那些腌臜烂人?”
“我和家仆来这桃花镇办点事,昨个儿和家仆不小心走散了,无意走到了这里便暂做休息处,没想到他们同来暂避寒风,看我一人,便强拉着我要做这等事。”
顾念说着激动了些又是咳嗽两声,捂了捂胸口才缓缓道,“不过还好,遇上了姑娘你,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关山月哪里不知那之后的发展,也怕他心里别扭,转口换了个话题:“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家财都在仆从的身上,我身无分文,自然明日要……”话未说完,就被对面横声打断,“那好吧,明日我帮着你找。”
顾念惊诧的眨了眨眼,怔怔看着她不说话,反而看的关山月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鬓边的碎发,反问他道:“既然帮了人,就要送佛送到西,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她瞥他一眼,看他面露惊奇,眼神古怪,便扁了扁嘴,奇道,“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话本里那些被救的苦命小姐不都是这样再三央求侠客一帮到底,送还到家的嘛?虽然那后来基本小姐都是要以身相许的作为答谢的。
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顾念哑然失笑,好半响才是感慨道:“原来关姑娘帮人都是这么热心古道?”
“不帮人就算了,既然要帮,自然要确保万事安心,方算没有辜负。”关山月还真就振振有词的这么回答他,反把他堵得哑口无言。
最后,顾念笑了一笑,没有再说其他,只垂眼低声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关姑娘了,我今后一定好生报答关姑娘。”
闻言,关山月下意识的瞪着他,脱口道:“你也要以身相许吗?”
没办法,这话实在太像话本子里苦命小姐对那救命侠客一见钟情后的谢答话。
闻言,顾念的眼角不禁都抽了抽,胸腔闷重的咳嗽堵得他险些死在当场,待他好歹压住后方是能腾出空儿询问她。
“什么叫也?以前很多人这么做过?”
“那倒没有。”关山月认认真真的答他,“但是我挺希望有人这么做的,之前我也救过一个人,但他不仅没有以身相许,还转头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呢!”
这话里不尽的遗憾终于教他咳嗽不住,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把心肺都咳了出来!
没办法,这样大胆随性的姑娘他以前实在没有遇见过,就不能怪他受到惊吓咳得要命了。
见状,关山月搜遍了身上才勉强找到了半壶水,慌忙递给他让他喝下缓缓。
喝了水后好歹平缓的许多,顾念大半张脸都咳红了,眼角都是通透的艳色。
他迟疑了许久,左右犹豫着才是轻声说道:“若关姑娘实在想要有人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
关山月瞧着他眼角艳色的红,苍白如雪的皮rou,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个人似乎也还不错,就算比不得那个春光霁月,意气风华的少年郎,但瞧着还算顺眼呀!
正想着他要是应下来,自己是凑合着答应呢,还是该摆着女儿该有的几丝腼腆暂时先拒绝,过后再半推在就呢,便听他沉yin的嗓子低低道:“我儿刚年满八岁,尚还年幼,不适立刻成婚,可先许给关姑娘当童养夫。”
“……”干。
意识到自己救的是个完全没用,还拖家带口的老男人,那之后关山月的态度顷刻调转了一百八十度。
纵使在顾念看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是比之初见时还更要冷漠些,话少些,但他也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并不觉多少怪异。
两个人在荒败的破庙里勉强住了一晚上,翌日来早关山月就急迫领着顾念入镇寻找他的家仆,好方便自己早点摆脱这个空无一用的累赘再去随风流浪。
按照顾念的回忆,他和家仆来镇中寻故人,但还没寻到就不小心在人身繁华的朱雀大街走失了。
他一具孱弱身子又身无银两,无法住宿吃食,这城镇人来人往鱼目混杂,担心入夜流匪出没不安全,只好暂时出城随便找处地点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