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春月风寒,春寒料峭,就算不下雨那一道道的厉风刮在身上也如凌厉的刀尖刺破肌肤,疼的人直是跳脚大骂。
风尘仆仆的走过山脚,寒风愈发张狂霸道,她到底受不住顶风迎路,只得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山寻处地点稍作打理,等风小了再行赶路。
说是赶路,其实她无路可赶。
自打出了师就再无人管教她,除了养大她的师父,一身孑然,无父无母,无亲无友,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天大地大她皆是来去自如。
正是因此,一旦她没有了前进步伐的引领,便如同一具空荡荡的皮囊,魂魄散漫,无依无靠,所谓的自由与她而言其实不过就是没有归属四个字。
不是没有动过回去的念头,可总觉得自己出师五年,拼搏名声到现在只送了寥寥几封家书回去,而她尚未达到当初立下冠名天下的磅礴誓言,忽然无头无脑的回去,即便师父决然不会说她什么,可她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对不住师父的辛苦教导。
虽然那个缺心眼到需要她这个弟子手把手照顾的师父好像也没教导过她多少。
以前她也曾路过这座山,知道这少有人烟的山中腰部有一座破败的庙宇,正好方便供路过的行人与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权做歇处。
在外奔波不免狼狈,偶尔发生意外时衣食住行自然大打折扣,算不得舒适,少不得还会看见些不忍直看的画面,可不料这次看见的一幕着实令她倍感不适。
一座枯败荒芜的废庙,满目灰尘,庙里正中央摆着一座巨大的佛像。
金像掉漆,石影斑驳,诸多或大或小的裂痕四处遍布,更显这座寺庙常年受着风霜雨打,堪堪撑着却时刻像是下一刻就会倾塌。
即便如此,今日这座向来寂寥的寺庙却因为各种紊乱的喘息声与嬉笑声混杂在一起,而显得出格的热闹。
在庙宇中央,被面目慈悲的佛像垂眼看住的下方,也就是她眼光所见的一幕。
五六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正七手八脚的压着一个面色苍白,身段削瘦的男子。
这种事以前也发生的不少,江湖太大,人太多,人一多就容易滋生龌蹉。
她曾经就亲眼见过有喝醉的男女倒在了街头,然后被守在角落里的流浪汉们拖进了巷子里。
即便是人来人往的街头都无人去管,何况这种少有人烟的荒野之地,若是换做以前,她心情还不错时或许会去救一救。
可她刚不小心摔下悬崖死过一次,魂魄尚未完全附体,且旧伤刚好,袖里的剑就懒得拿出来挥一挥。
所以当她推开门看见这一幕时,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观望,毫未有相助一把的意思。
其实那男子五官生的平庸,最多算不得丑,怎么也算不上俊俏,瞧着三四十岁的年纪,本该不会成为流浪汉的垂涎之人,可他肤色白,白的如雪,身腰削瘦,倒是为他平平无奇的面容增了几分光彩。
也有可能是这日头不好,地点荒败,那些流浪汉也懒得计较太多,凑合凑合也就算了。
那几个流浪汉正把那男人的衣服扯开了欲要享用时,突然被这出现的人打扰就吓了一跳,但看见是个瘦弱的少女,又没有动手的意思,便稍稍安了心。
见她沉默的看着不动,不耐烦的吼道:“看什么看?快给老子滚,再看连你也不放过!”
说是这么说,他们可不敢真动她,独身出现荒野的少女一般都不是容易拿捏的好果子。
何况这长相英气的少女即便没说话,那周身冷厉的气场就不是好惹的。
混迹在混杂的人间太久了,识人的眼色怎么也有两分。
幸而那少女果然没有正义出手的意思,听完后只沉默的看了看他们,又看了那倒霉可怜的男子一眼。
奇异的是那男子从头到尾就没有吭过一声,许是早就认命了,又或是从第一眼看见她这幅冷淡的模样就知她应该不会救自己,所以当她看过来时只些微的蠕动了下唇,过后就收回眼压抑的咳嗽了两声。
原来还是个病秧子,难怪会被他们抓住了。
不好看又病恹恹的男人,连口都没有开向她求救,若是出手相救倒显得是她上赶着似的,她更没有救的欲望了。
于是关山月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任由其中一个流浪汉急慌慌的起身迅速把破败的大门关上。
那个流浪汉大概是憋得很久了,根本没有耐心管顾多余,啪的一下打上门扉就又疾身赶了回去。
其余的三四个流浪汉早就三两下的扯开了那男子剩余不多的衣物,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修长的脖颈,甚至有两个已经急迫的掐开了那男子的长腿往自己光裸的腰上缠。
那男子一副病弱模样,根本反抗不得,也是早就放弃了,便任由他们摆弄,只全程是闷声的咳嗽着,被他们听得不耐烦了还拿手捂住了他的嘴。
被捂住后出气不顺畅,他愈发咳得厉害,苍白无色的面孔都咳得红了些,反而是润色了几分,好似一张山水墨画炸然滴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