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越如愿把小野兔留在身边,可他在放生下山的路上摔了一跤,当晚脚踝就肿得老高。褚封用附近村民常用的草药给靳如越敷了半小时,又喷上云南白药,隔天总算见点好转。
老住持免掉靳如越的早课和晚修让他好生修养,还让褚封留下陪他解闷。
靳如越摸着怯生生的野兔,把苜蓿草递到它嘴边。小东西谨慎地嗅了几下,张开嘴巴细细地咀嚼起来。
“它是弟弟还是妹妹呀?”靳如越问褚封。
褚封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改装车视频,托腮思忖起来。他实在不会分辨兔子的公母,只能跟靳如越大眼瞪小眼。
“这么可爱,一定是个妹妹。”见褚封没有头绪,靳如越擅自猜测。
“怎么,男孩子就不能可爱?”褚封笑着问。
“可以啊,就是比较少嘛,生活中好像还是可爱的女孩子更多。”
褚封重新拿起手机,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就很可爱。”
靳如越抚摸野兔背部的手一顿,抬眼望向褚封,“你说什么?”
“没什么,热水没了,我出去烧点。”说罢,褚封起身离开。
看着褚封的背影,靳如越像被喂进一块沾了土的蜜糖,甜又粗糙。他反复咀嚼褚封的话,试图摸透其中隐藏的所有意味,却以失败告终。
“臭和尚,有种别跑。”靳如越小声嘀咕,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受伤的脚踝。
果不其然,徐筱萍知道靳如越受伤之后说什么都要靳山把儿子接回家,一秒都不能耽搁。
靳如越接到电话时褚封正在替他换药,听着母亲关切的声音,他也难免动心。
“咱们回家,明天立马就回。这一个月又发烧又崴脚的,再继续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徐筱萍心疼儿子,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
一边是好吃好喝有人伺候的大别墅,一边是器大活好逐渐融化的冰山帅哥。靳如越真的难以抉择。
“妈,我现在腿脚不方便,要不你等我修养几天能走利索了再接我回去?不然这上台阶下台阶的也不能让人抬着我吧。”
随口扯的理由还算合逻辑,徐筱萍点头答应,说五天后再来接靳如越回家。
褚封在旁边听了个大概,等靳如越挂断电话后也没急着追问。一个月前心心念念盼着靳如越回家,现在小少爷真的要离开,他心里倒有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说万分不舍太重,说有缘再见又太轻。
药已经涂好,褚封提着药箱往门口走,嘱咐靳如越早些休息。
“喂!”靳如越叫住褚封,有些气哼哼地盯着他光溜溜的后脑勺,“你什么都不问就走了?”
褚封停下脚步,但并未转身,“你想我问些什么?”
“你舍得我走?”
靳如越的质问直敲在褚封心尖上,把和尚打回笨嘴拙舌的原形。
微微叹气,褚封抬手帮靳如越关掉壁灯,“可你终究是要离开的,对吧。”
纸门轻合,靳如越凝视自己与褚封之间薄薄的一层隔阂,目光失焦。或许褚封说得对,他本来就不属于光纯寺,也不会属于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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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靳如越一直忙着打包行李,他本来就不会做家务,又受了伤,收拾的进度变得更慢。褚封则受命为即将到来的七十周年寺庆做准备,接连好几天都没回厢房。
靳如越本以为连褚封的最后一面都无缘见到,没想到褚封在他离开的头天晚上按时回了屋。
晚八点。是僧人刚下第一节晚修的时间。
再次与褚封对视,靳如越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你忙完啦?”他问褚封。
“请了半小时的假,一会儿还要回去继续布置场地,明早就开始迎宾了。”
靳如越吃惊道:“寺庆居然是明天吗?”
褚封点头。
靳如越觉得可惜,他居然选在光纯寺最热闹的一天离开。
“你找我有事呀?”见褚封闷着不再说话,靳如越又问褚封。
褚封指了指靳如越的脚踝,“好点了吗?”
“嗯,都已经能走了,估计再有半个月就能康复。”
看到靳如越的脚踝已经消肿,褚封放下心来,“介意跟我去个地方吗?”
“现在?”
“嗯。”
靳如越本想试着起身,可褚封拽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把人直接背了起来。好在外面已是漆黑一片,闪烁微弱的灯火不足以出卖靳如越红透的脸。
他的胸膛贴住褚封的背,指尖垂在褚封心脏的位置。
不知是谁的心跳咚咚作响,靳如越闭上眼,只觉得初夏的晚风都会撩人。
褚封背着靳如越来到寺里有名的祈愿树下。
树干足有五六人合抱之粗,巨大的伞状树冠铺开,红色布条和木质许愿牌随风飘摇,借着夜色掩护,偷偷诉说无数香客的秘密与情思。
“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