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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青蓝醒来时,就瞧见桃李已经起身了,正怔怔坐在床头,不知在看着什么,过了一会,听着动静,回过头来,冲他笑道:“你醒了?”
青蓝想起昨夜的荒唐,面上羞得发红了,想起身,可是腰肢仍是软着,动弹不得。
桃李过来揽他。
“大nainai也不知羞的——”
青蓝喊着腰疼,转头就瞧见落在地上的雀翎,一夜过去了,只留下星星点点干涸的Jing斑,把翎羽都浸透,分成一缕一缕。
青蓝面薄,看了一眼便匆匆避开了,望向桃李的眼睛里,便带上许多的嗔意,“我从前,都听别个说,宋家的贵子,最晓得礼义廉耻,为人得体,原来都是假的。”
青蓝性子娇憨,向来予取予求,弄得痛到,也只会捂着嘴簌簌流泪。
这可怜的家养雀儿,居于人下久了,竟是连腰杆子都挺不直了。
也不知是桃李带走青蓝后,教青蓝突然敞亮,仿若劫后余生,日子又过得惬意。且君君年岁渐长,也晓得体贴他,从前畏畏缩缩的性子改了不少。即便如此,桃李也还是头回,听得青蓝同他这般娇柔黏腻地骂俏,便晓得他昨夜里定是给玩弄得太透了,当真是上了火。
“礼义廉耻,数给外人看的。”
桃李懒怠地笑:“床笫之间,情人赴巫山的事儿,还拿礼义廉耻来作量,反倒生分。”
又一时兴起,教他来扶自己腰上的青紫,顺势学着话本上那些给人嫖了一宿的伎子,半真半假地抱怨起来:
“好人家,你可晓得,你手上生多了茧子,昨夜里不听我的哭喊,还不住往我腰上摸,搓得我皮rou发疼,难受得紧。今早起来,就着晨光一看,果然都紫了,肿成一片。你也瞧瞧。”
“青蓝给大nainai看看。”
青蓝生性憨傻,乖乖上了套,果真凑过去望了一眼。
桃李也才起身,还没洗漱,只披了外衫。里头光裸的身子,雪白发腻,丰如沃雪,似是教人盘得多了,还糅着一层浅淡盈盈的脂光。
他身上着了件鲜色的肚兜,绣了鸳鸯交颈,并蒂生莲,是青蓝没瞧见过的样式。青蓝怔怔地摸那肚兜:“这件,我没见大nainai穿过。”
桃李打他的手:“往哪儿看呢。”面上得色,却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让青蓝看看自己这件新做的肚兜。
青蓝抿了抿唇:“大nainai特地教人做的?”
“就你聪明。”桃李笑起来,“你把雁子都送我面前来,我哪有不做了新衣,乖乖被你娶回家去的道理。”
也就桃李这般厚脸皮的,敢把贴rou穿的肚兜,说成是嫁妆里头的新衣。
青蓝早知道桃李也做了新衣,却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新衣,脸上已经烧起来了,犹自佯作镇定,又去看桃李的腰。
那地方的皮rou,本就薄嫩,又给生搓揉捏,的确是被捻得青青紫紫了,显得凄惨。
“看着了么?”
桃李怨他:“可疼了。”
青蓝慌忙把手藏到身后去。
“茧子,真是很厚?”
青蓝道:“那改日里我磨了去。”
桃李本就喜怒无常,想一出是一出,给青蓝娇惯得多了,更是蛮横。听他这么说了,本来哭哭啼啼的,又无缘无故生起气,作势要打他:
“方才还有胆子来数落我的不是。我不过抱怨一二,你又缩回去了。”
青蓝试图反嘴:“大nainai娇嫩,偏又喜欢青蓝拿手厮磨。往后又被弄痛了,要骂青蓝的,还是——还是早些磨了好。”
桃李由此想到青蓝过往,因着没甚经验,一旦玩弄起他,总是没轻没重地作。
便气急道:
“你还好意思!……把我当成你抱在怀里玩弄的琵琶,左右一扣,使劲儿揣实了,不住地弹拨。我若真是个琵琶,早给你揉得断弦不唱了!”
青蓝:“……”
他嘴笨,又要面子,哪里说得过桃李,听他这么说着,身子都躲到被窝里去了。
“你猜我方才,在想什么。”
桃李岔开话题。
“……什么?”
却见桃李不知从哪里,掏出同他身上一对儿的肚兜,往青蓝面前送:“你瞧,也不晓得你会不会喜欢。同我这一样的。”
青蓝接过来。
那上头同桃李的一样,绣着一对鸳鸯。只不同的是,这对儿鸳鸯生得更小巧,不在水里头,而是一同栖息在一枝桃花下。
青蓝有些不好意思:“……大nainai也给我做了。”
“是啊,”桃李捉他的痒痒,“起身了。别忘了今日,还要给小舅请安呢。”
青蓝不肯看他,闷声道:“晓得了。”
桃李于是转身往床下捡了散落的衣裳。
又想到什么,回头道:
“不对。你平日里都穿裹着的里衣,没用过肚兜。不若我给你穿?”
青蓝忙把肚兜比划在身上:“这